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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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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都二十岁了,怎么哭起来还像个小孩子呢?他唇角挂着无奈的笑。 婉儿偷偷朝他摆摆手,要他快走,免得小路抬起头来看到他,又哭得更伤心。 他只好点点头。 哭声犹如一块无形的锚,绊扯着沉重的步伐。 唉,别再哭了,再哭下去,她又会哭到打嗝,连气都喘不过来。 “王劬……呜……王劬……嗝!”果然打嗝了。 唉!真令人放心不下。 他摇摇头,命令自己走开来。 在二十二岁那年的夏天,初次尝到离索的滋味。 第七章 “入关之后,走道上会标示登机门。你要到二十三号门登机,就跟着‘23’。的指示走。” “一上飞机,最好问一下坐在你旁边的人,如果人家也是去洛杉矶,不必转机,你就跟紧对方;如果不好意思问,那下了飞机就眼睛睁大一点,跟着人群走,大致上不会有错。” “到了机场大厅,别四处乱跑,站在门口等,王劬会来接你。若没见到他的人影,也不必惊慌,只要坐在原处等,不必去找他,让他来找你,这样清楚了吗?” 行囊里收着婉儿的殷殷叮嘱,风师叔的三十六道护身符,小路拎起一只行李袋,一颗微惴的心,飞向洛杉矶。 黑头发,黄皮肤。黑头发,黄皮肤。到处都是黑头发,黄皮肤。 她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和她一样长相的东方人,洛杉矶被华人统占了吗?原本尚有几丝人在异邦的畏怯,登时平抚了不少。 “王劬呢?”她记着婉儿的叮咛,站在原地,不敢到处乱跑。 头上的英文写着,这里就是机场大厅。四面八方举满了寻人的纸排,没有一面是找她的。 “王劬认得我,应该不需要举纸牌吧。”她喃喃自我安慰。 话说回来,王劬真的认得她吗?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了。 王劬硕士班的第一年暑假,事先连打了二十八通电话,就像二十八道金牌,非要逼她飞来洛杉矶不可。结果小姐她为了照顾承志叔叔的小孩,不小心也跟着染上肠病毒,假期也跟着泡汤了。寒假她又嫌冷,不想飞。 每次电话里聊天,她都催他放假要回台湾来,但他过节或放长假几乎都耗在王家在洛杉矶的公司里实习,所以,前年一别,两载时光就这么匆匆晃过。 今年她和婉儿都大学毕业,从学生恢复为“自由之身”王劬今年也拿到硕士文丕凭,八月份要到纽约大学博士班报到。如果她今年再不来,明年以后就只能去东岸,玩不到洛杉矶了。只可惜婉儿事先和同学约好了去欧洲玩,不能来一场双姝同游美国记,让美国人看看什么叫正港的东方美女。 小路从背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 “我没有变很多,王劬应该认得出我吧?”她连发型都没变,衣服还故意穿前年送他出国的那一套。 王劬怎么还不来? 人海中突然冒出一张熟悉的脸孔,她眼睛一亮。是王劬!他找来了。 王劬四下张望着,似乎在搜寻她的身影。当他脸孔转向她的位置时,心头一股不知是什么的冲动,突然让她扑通蹲下来,避开他的视线。 心脏怦怦、怦怦狂跳。奇怪,她在紧张什么? 小路连拖带拉,连蹲带走,伏到一排塑胶长椅后面,从椅背的夹缝间偷看他。 哇,王劬。好久不见了。 他的头发长了一点,以前为了运动方便,剪得很短,琨在己留成西装头,看起来更斯文俊秀。 咦,他鼻梁上骑着一副眼镜,不会是念书念到变成斗鸡眼吧?她躲在椅子后头窃笑。 他的容貌不变,却又有点变了。 是了,是气质吧!以前的王劬爱笑爱运动,是个健朗的大男孩,而现在的王劬,整个人沉稳下来,潇洒中带着气定神闲。 他像个大人了,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王劬的眉眼间开始出现焦急之色,想来是找不到她,在紧张了。小路不敢再开他玩笑,免得未来三个星期被他虐待。 她正要站起身—— 咦?那个女人是谁?小路赶忙又伏低到椅背后偷看。 一个黑色大蓬髻头发的哺乳动物从另一个方向叫住王劬。王劬看向那个美得很野的外国女孩,含笑挥了挥手。那女人跑过来,用力投进他怀里,腻在他身上甜甜的笑。 那是他女朋友吗?他特地带女朋友来接她,想介绍她们两人认识? 一股无明心火从小路脑中焚烧起。 这只色狼!死性不改!到了美国还不忘拈花惹草,也不想想人家婉儿还在台湾等他! 哼,他等着好了,她不会给那只骚狐狸不,不能骂狐狸,会骂到繁红阿姨——她不会给那只野蝴蝶好睑色看的。说什么也要替婉儿出这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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