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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想争取自己的权益。

  不给她机会,他谈淡接口,“屋子里的每一支电话都可以直拨外线,以后你想打就打,我不在乎这一点小钱。”

  他的意思是,不限时间,不限次数,随时她想打电话回家都可以吗?可是,国际电话很贵的!

  衣丝碧为自己的好运愣住。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她以后可以随自己的心意打电话回家了?

  主子又沉回文件堆里了。她不敢太试自己的运气。

  天哪!太好了!余克俭万岁!她捧着令人兴奋的好消息,浑身轻飘飘地离开了二楼重地。

   

  第二章

  万事俱备,只欠流星。

  衣丝碧按开手电筒,检查自己准备了半个小时的阵仗。

  野餐用的毛毯一条,消夜一篮,果汁一杯,手电筒一只。毛毯在草皮铺开来,她舒舒服服地躺下来,仰对着满天苍穹。

  新闻报导说,今天晚上十二点流星雨进入最大值,所以市区的追星族几乎全挤到阳明山上。

  俭园位于一处山坳转角的地方,恰好避开了城市光害,周围的邻居又住得极远,只要她把家里和门口的车道灯关掉,世界就只剩下星与月的银芒。

  美中不足是院落和山坳间的林木太森密了,难免会遮到一部分夜幕,她在院子里取了好一会儿景,才找到一块视野较为开阔的草皮。

  余克俭习惯早睡,宅子里没有一丝人声,整个世界仿佛剩下她一个人,以及无止无尽的虫鸟夜啼。

  在晚风的撩凉下,她舒懒地望着天幕,拂乱的心思缓缓沉淀下来……

  “你在做什么?”冷不防头顶上冒出一声低沉的问句。

  “喝!”她闪电坐起身,膝盖不慎往旁边一颗巨石擦过去,登时疼得眼花乱转。

  “你没事吧?”

  感觉到身旁有一抹暖意蹲下来,她连忙正襟危坐。

  “没……没事。余先生,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他的生活向来很规律的,不是吗?

  鲜活的星子和月芒描画出他的轮廓,此刻的余克俭,不若白日里的冷淡拘谨,显得优雅闲散多了。他略嫌白皙的外形,她心里不禁浮起一个有些不伦不类、却非常切题的形容词——活像一只随时会碎掉的玉盘子。

  “我睡觉前想先到院子里散散步。”余克俭换了个姿势,可是仍然蹲在她身旁。“这一区停电吗?可是我的床头灯是亮的。”

  若不是笃定了他早就睡得不省人事,她哪敢胆大包天,把全屋子里里外外关得跟停电一样?如果碰破了他的宝贝金身一点皮,余老夫人那里就难交代了。

  “不是的……嗯……”她支支吾吾的,紧得得不得了。

  “那是后头鱼池旁的观景石,怎么跑到前院来?”他的目光又移转到她身旁的大石头。

  “呃……”因为白天坐在浅荫下纳凉兼看书,身旁有块石头放饮料比较便。她苦着一张脸想。

  奇怪!他平常深居简出,跟个“良家妇女”没两样,今晚怎地兴致如此之好,什么事都要管?

  “我们把它搬回去吧!害其他工人无意间踢到就不好了。”他起身就要去搬。

  “不行!”衣丝碧慌忙喝止。

  “为什么?”

  这还要问吗?他这身细皮白肉,哪里搬得动那么大一颗石头?如果在她面前出糗,害她忍不住笑出来怎么办?她的薪水已经很微薄了,禁不起往下扣。

  “因为……”她努力地想。

  “因为?”

  他又露出那副直勾勾注视法了。两个多月前到书房里找他谈电话密码的事,他也是以同样严肃的眼神凝注她,害她紧张得差些儿心脏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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