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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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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那个男主人,他……”俏脸蓦地涨得更红了。 “他怎样?”余克俭冷静地问。 “他……”屈辱的泪水蓦然迸了出来,在娟秀的俏容上放肆横陈。“他每次都趁着女主人不在的时候,对罗娜……做一些很……很恶心的事!” “什么事?”他居然追问得很顺口。 衣丝碧瞠大了眼,这种事教人家女孩子家怎么说得出口?她……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他要脑筋卡到,也不要选在这种时机好不好? 她有满腹的话想说,越急就越想不出合适的措辞,蓦地 “哇!”她埋进手臂里放声大哭。 余克俭登时被她哭慌了手脚。 “你……嗳,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被……”晤,果然不容易启齿。“唉,你别哭了。” 一个温暖的胸将她圈拥在其中。 哭声震惊地中断了两秒!她颊下摩挲到高级亚麻布的触感,鼻中是他清洌好闻的味道。虽然他既不虎臂熊腰,也不孔武有力,然而那与生俱来的骨架是如此平广,温暖的体热是如此令人心安…… 终于,她放下一切矜持,一切有关上司下属、主子仆人、自尊自卑的思绪,紧紧攀住他的颈臂,失声痛哭。 “我和罗娜从小一起长大,也一起来台湾工作,已经习惯像照顾妹妹一样的照应她……”她的声音喑哑。“你不是说,一个人只要看得起自己,别人也会跟着看得起吗?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呀!发生在罗娜身上的事……还有那些人对我们的态度……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呀……” 他抚着她的背心,沉默无语。 “我们也是人,离乡在外不遇是求一顿温饱;我们不是猪狗牛羊,可以让人动辄打骂和虐待的。”她直勾勾的盯住他,任泪水奔流,移也不移,仿佛借由这样深切的专注,可以控诉一些什么。“那些人永远不会看得起我们!在他们眼中,我们永远是‘菲佣’、‘外劳’、‘次等人’,就像老夫人一样,她也永远不会看得起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眼眶仿如泛滥的深潭,圆澄满溢,让人喘不过气的悲切着。 他轻叹一声,刚毅冷情的心,完全软化。 以着自己也无从了解的冲动,捧起她的脸容,印了下去。 这个吻交融得不深,只是四片唇触在一起。 濡湿的红瓣,泛着泪串儿的咸,与女性化的甜。 短暂相接,他先退开,她眨了眨晶眸,俏脸盛满了迷惑,甚而不及害羞…… 她,被吻了?被他?她的主子?她被切切嘱咐不得痴心妄想的对象? 百般思索不及演绎出解答,他已低沉开口,仿佛方才的浅吻,不曾发生。 “我们的尊严无法建立在别人的认知里,只能先学会爱惜自己。”这个世界并不完美。 她垂下头,默默颔动。 “他们把罗娜带走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办?”他从来不是一个会直接丢解答给别人的男人。 衣丝碧哀求地望着他。 她和罗娜的力量太微薄渺小了,根本无法与警察、仲介公司,乃至于整个官方体制对抗。然而,他就不一样了。“余氏”是国内举足轻重的政商世家,身为现任掌事者,他的影响力深远。只要他愿意出面帮助她们,向主管当局随口提上一句…… “不,我不帮你。”他无情的回答几乎摧毁她的希望。 “那我们该怎么办?没有人会帮助我们的。”她慌张了。 余克俭微微一笑,清澈见底的眼瞳里,波动着神秘的光彩。 “没有人可以永远当你的英雄,你必须学会,自己帮自己。” 两个月后,一场记者会假”中泰宾馆”的会议厅展开。 各大媒体的记者几乎到齐了。 最前方的墙上悬挂着偌大的布幕——外籍劳工也有人权!向台湾社会请命。 记者会的主角陆续从侧门走了进来,出席者包括罗娜在内的三名外籍女佣、劳工工会理事长、一位当红律师,及一位台湾人权组织的代表。 啪、啪、啪、啪!闪光灯亮个不停。 此次主角们的法律顾问乃是台湾法律圈赫赫有名的李勇男律师。李律师在媒体的曝光率极高,平常往来皆是达官贵人,今儿个居然会担任几名区区菲佣的法律代表,不能不引起侧目。 衣丝碧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们为何请得动他——因为李勇男,恰巧是余氏财团的法律顾问。对外,这一层关系则被淡化了。 不能把余氏扯进来,不能让余克俭曝光,这是她从头至尾唯一的坚持。 为此,在记者会正式召开的这天,她身为慕后真正的功臣,却并未站到台面上,以免有多事的记者去查探她的雇主是谁。 她只是戴着墨镜,站在众位记者的身后,远远看着这一切。 “我们有验伤单证明,罗娜小姐身上有多处的烟头烫伤。”李律师将验伤单高高的举起。“该雇主的邻居也表示,他们曾数度看见林雇主将罗娜逼至后阳台,强制猥亵。” 记者群里响起一阵议论纷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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