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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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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拯救这个国家的方法,只有革命。 于是他加入了洛提的行列。 十一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年轻人再不留一丝痕迹。活下来的,是三十二岁的革命军领袖,阿比塞尔。 原本平滑的手掌。因长年握枪而长满硬茧。 原本明亮的眼神,因为长年在沙场上厮杀而凌厉深沉;原本微扬的嘴角,因多年忧思而出现深刻的线条。 现在的阿比塞尔已极少大笑,多数时候他都是神情严肃,像一道不倒的铁墙维持着整个革命军的纪律。 所有的人都知道,阿比塞尔立下来的规矩就代表军法,违反军法的人将受到最严正的制裁,但是他们依然服从他,因为“阿比塞尔”这四个字就是“公正”的代名词,任何人无论地位高低,只要犯了错,在他眼前都没有特权。 革命军这十年来能够整合起来,凭借的就是他严厉的治军之道和不偏不倚。 他们还有一段艰辛的路要走,但是未来渐渐露出一丝曙光。“菲雨,菲雨。”室内响起一阵敲门声,打断阿比塞尔的思绪。女人应了门,和一位她称呼为教授的老人交谈起来。 勒里西斯的官方语言是英文,所以阿比塞尔并没有克难的听懂他们的谈话。那女人的声音清甜悦耳,听起来有一个淡淡的腔调,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他稍微纵容自己一下,抬头偷偷看进去。 一张娇雅细致的亚洲女人脸孔映入他的眼帘。 他感觉自己仿佛看着一尊搪瓷娃娃。直密细长的黑发,以一根香蕉夹夹在脑后。几缯顽皮的青丝滑了下来,衬得瓜子形的下颚更加诱人。五官每一样都精精巧巧,柔美的柳叶眉,莹亮而黑白分明的眼睛,挺翘的鼻尖,樱花般柔软的淡淡粉唇。洁白无瑕的奶油肌不像是经常在太阳下做探勘工作的人。 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在酷热蛮荒的勒里西斯高地真的熬得下去?阿比塞尔不得不怀疑。 咕咕……模仿夜鸟的暗号声响起。 阿比塞尔收回心神,三个同伴蹑手蹑脚地从小木屋退出来,一个人把风,另外两个人各提一只帆布袋。阿比塞尔打手势要他们直接退入林子里,自己略探出头,向看守主屋的洛提打个暗号。 另一声暗号叫回来,洛提也消失在林子里。 阿比塞尔把步枪背回肩上,离去前,突然顿了一下。 出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心理,他从某棵植物上摘了一把叶子下来,放进嘴中咀嚼,辛辣的味道立刻蔓延整个口腔。他把叶泥涂在小土台的平面,具有刺激性的味道立刻散放在空气里,停在纱网上的蚊子纷纷飞离。 高大的黑影随在同伴身后,消失在浓密的森林中,一切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一个句子从屋子里飘出来。 “你的房间比我们好多了,几乎没什么蚊子……” 然后,山城里的夜,又归于寂静。 第二章 “这几块样本是昨天在路上采的,标记从‘A!’开始。今天采回来的,从‘B!’开始,不要弄错了。”菲雨指示今天跟她一起留守的学弟,然后戴上遮阳帽,离开帐篷透口气。 他们进入高地区已经第三天了,可是行程有点落后,这两天还停在地势比较低的埃拉卡部落。 这里白天高温四十三度,极为干旱,放眼望去都是黄土色的硬地和沙岩,只有一点薄薄的绿色植被。 埃拉卡部落本来是东漠区的游牧民族,因为那里连年的旱灾,不得不迁徙到“比较适合住人”的高地。他们部落只有十一户人家,才五十几个人而已,房于是就地取材的黄土烧成砖块而搭起来的,极有高原地区的风貌。 “菲雨、菲雨,你要不要喝水?”一个肤色如巧克力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过来。 想到冰凉的井水,她精神一振。 “好,我们来打点水上来。”部落中央是一口水井,全村就靠着这唯一的水源生活。她还无法像当地人一样直接生饮,不过在摄氏四十几度的高温下,能打一桶水洗洗脸也是一桩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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