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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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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梅愕然睁大眼,惊诧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三两下,一个酒坛从泥土中被掘了出来,凌剑很意至极的笑道:“如何?这下你非信不可了吧?” “我明白了,这是你早就埋在这里的。”她恍然大悟。 “那又如何?你想喝酒,我就把美酒变了出来,这不就足够了?”他笑得畅意。 凌剑拍开泥封,浓烈酒香顿时扑鼻而来。 凌剑赞道:“这可是正宗的绍兴名酒——女儿红! 传说晋时东关有一裁缝,其妻有了身孕,裁缝酿了好酒数坛以贺得子用。谁知得女,裁缝气恼,将酒埋人地下。 十八年后,女儿长大,才貌双全,裁缝将女许与得意门徒。洞房花烛夜,起出埋藏了十八年之陈酿大宴宾朋,此酒色如琥珀,澄黄透明,味比琼浆,醇厚甘鲜,光是闻这酒气,就足以醉人了。” 凌剑将酒注入碗中,橙黄明艳的酒色果如琥珀一般艳丽,他一仰首,将碗中佳酿喝得涓滴不剩。 素梅惊诧了,怔怔望着凌剑的俊朗容颜,讶异于他的见闻广博。 她不觉也端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大口,辛辣灼热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烧进腹中,呛得她止不住大咳起来。 会饮酒的人觉得这女儿红酒味甘醇,喝下便觉唇齿留香,不擅饮酒的人,结果就如面前的阮姑娘一样了。 凌剑笑得前俯后仰,让呛咳不止的素梅恨得牙痒痒的。但他大笑过后,仍是温柔地伸手轻拍她后背,为她顺气。这人真是……让人恨却更令人爱,素梅的一颗心在矛盾的拉扯中没了主意。 “原来你不会喝酒。”凌剑犹不放过地打趣道:“饮酒堪称是做人的基本功,万万缺少不得的,你却不会,那真是少了人生一大乐趣。”他连声慨叹,似乎替她感到遗憾至极。 素梅拍开他的手,刚回过气即辩驳道:“谁说我不会饮酒?方才我只不过是一时不小心才会呛到。”为了证明所言非假,她又执起酒碗,小心翼翼地轻啜一口酒液,在略略沾唇后即放下酒碗。 凌剑瞟了她一眼,也不言语,但他的眼神却把他想说的话,全都表露无遗。 素梅仰起小脸怒道:“怎么?你说我这样不算饮酒吗?像你那样才品不出好酒的真味呢!只会一味的牛饮,你也知道什么叫好酒吗?” 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十成中有九成九都进了凌剑的腹中,素梅虽没有喝下多少酒,却也觉得自己醉倒在这扑鼻酒香中,全身懒洋洋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也学凌剑般躺倒在如茵绿草中,鼻中呼吸着浓郁迷人的酒气,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像村姑、农妇般,就这样随便躺倒在湖边,把十几年来不敢稍有违背的女诫规条,完全抛到了脑后,毫无闺秀该有的娴雅气质、高贵仪态,然而,现在的她却觉得理所当然。也许,她真的学坏了,坏得无可救药了,素梅略带内疚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心事?”听见她微不可闻的叹息,凌剑转头看向躺在身旁的她。 素梅也转过脸去,与他相对,眸光交缠中淡淡一笑,应道:“没有。” 凌剑投向她的眼睛幽黑得就像夜空,他明白有些事她不想说,而他也就不再追问。 素梅忽然翻身坐起,对凌剑道:“酒没有了,这地下还有宝藏吗?我突然又想喝两杯了。” 凌剑枕着手臂笑了,双眸晶亮地看着她。“你又想喝两杯了?但我记得方才那一整坛的女儿红,都装进了我一个人的肚子。” 素梅红了脸,故意别开眼道:“就是因为你一个人霸着酒坛,所以我才没有喝过瘾啊!”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反问。 “是,我在问你,这地下还埋有其他的酒吗?我想喝酒。” “没了!你以为我把西湖四周全都埋满了女儿红吗?不过若你真想喝几杯的话,那我陪你上楼外楼去喝个够,如何?”素梅略一沉思。“不,我就喜欢对着西湖喝,不想坐在酒楼里和满屋子的俗人喝。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到楼外楼去买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你一个人去?”凌剑挑高了眉逼视她,瞪得她咬住唇,满心的紧张。 “嗯,我一会儿就回来。” 凌剑笑了,颔首道:“那你小心些,早去早回。” 素梅缓缓笑开了脸,跳起身道:“好,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说完,她借着朦胧夜色看向他,脸上满是爱恋无限的柔情,以及浓浓的不舍。 素梅踩着轻悄的脚步走了,当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西湖边渐渐迷蒙的夜雾中后,凌剑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西湖边的草地上,任冰凉湖风吹拂在他身上、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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