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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一个人一天之中吃了那些东西哪能记得清?再说,玉梅怀有身孕,自然吃的比普通人多些,你这不是存心刁难她吗?再说了,若要下毒也不一定是你亲手做的食物,谁会做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事呀!”碧华侧福晋步步相逼。

  “那么你们所指的毒药就是这个吧!”海莹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子,“你们自己数数,它到底少了几颗。”

  “药丸这么多颗,哪儿数得清。”

  “好,这么说,不论今天我怎么辩解都无济无事了,你们既然认定了我是凶手,干脆拿绳子把我直接绑送官府得了,何必假惺惺地问这问那?”

  “格格好大的脾气啊,问一问也不行?”

  “只是问一问而已吗?”海莹哼笑,“你们也不必多费口舌了,我承认就是。”

  “呃?”碧华侧福晋一怔。

  “没错,凶手就是我。我今儿得了这药,第一个想法就是把那小贱人毒死,而且,让她不能痛痛快快地死,最好让她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让她腹中的胎儿像腐肉一样烂掉……不不不,毒死她都难泄我心头之恨,最好是陷害她,让众人以为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让众人以为她要来害我。哈哈哈!这样我就可以杀人不见血地除掉她了!”

  一边说着这话,她一边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回过头,迷蒙的眸子注视着赫连,泪水倏地如断线珍珠掉下来。

  “赫连,你也相信这话吧?”她轻轻地说。

  “莹莹,不要这么任性,胡说八道对你有什么好处?”赫连心疼地想上前拥住她,她却将他猛地推开。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答案吗?还有哪里不满意的?”海莹缓缓拔开三月雪的瓶盖,“如果还不能让你们满意,那么我把这个吞下去,你们应该不会再有废话要唠叨了吧?”

  瓶口一斜,药粒尽数落在手心里,她张开嘴,将掌心凑近……

  “住手!”赫连一声厉喝,将她的臂膀一拉,药粒霎时落到地上。

  但已经迟了,那药粒已有几颗入了她的口里,入口即化。

  海莹呆呆地看着神色惊惶的他,看到他为自己焦急的模样,忽然眼前感到一阵晕眩。

  “这药肯定被换过了,所以她才敢这么做。”闭上双眸之前,她听见碧华侧福晋煽风点火的话。

  更梆子锵锵锵地响了三声,赫连推开玉梅的房门。

  “呀!贝勒爷,您来了,正好侧福晋还没睡呢!”丫环笑眯眯地迎上前。

  侧福晋?呵,真是母凭子贵,名册还没入宗人府,大伙儿都争相讨好地叫她侧福晋了。

  连屋子里也顿时变了模样,帘子、帐子、被子、屏风,全换了新的,炉里点着昂贵的上好熏香,金玉器皿将昏暗的角落衬得熠熠生辉。

  这些日子无人理睬的可怜小妾,摇身一变成了光鲜夺目的贵妇人,舒舒服服斜靠在榻上,听着书童给她念书上的故事。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跟侧福晋说。”赫连沉着脸道。

  “是。”众丫环暧昧一笑,离去前不忘将被褥铺好,床帘垂下。

  他重重地坐到椅上,半晌无语。

  “贝勒爷想安置了吗?”玉梅战战兢兢下了软榻,“奴婢给您打洗脚水……”

  “奴婢?”他哼笑一声,“刚才她们不是叫你侧福晋吗?”

  “那是她们瞎喊的,奴婢不敢……”

  “今天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您不都听海莹福晋说了吗?”

  “我现在要你自己说。”他狠狠盯她一眼。

  “我……”玉梅倏地跪在地上,“都是奴婢不好,一时糊涂,多服了几颗三月雪,让海莹福晋受委屈了。”

  “你是一时糊涂多吃了几颗,还是有意的?”

  “奴婢不敢陷害福晋呀!真的是一时糊涂

  “那么当着众人的面,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贝勒爷,冤枉呀!当时奴婢想说,可说了有人会信吗?”

  “如果没有碧华侧福晋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不定大家都会信。”赫连逼近她,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说,是不是你跟碧华侧福晋串通好了,唱这出戏?”

  “真的不关碧华侧福晋的事,她只是一时同情奴婢,想帮帮奴婢而已……”

  赫连松了手,起身坐回椅上,悠悠喝一口热茶。

  “我已经替你准备好盘缠了,明儿你就可以上路了。”

  “上路?”她一惊,“贝勒爷要奴婢去哪里?”

  “你老家在山东吧!听说家里父母都还健在,这次回去,要好好孝敬他们。且看在你在王府这么多年的分上,就不要你的赎身银子了。”

  “贝勒爷要奴婢走?”平素细如蚊纳的声音霎时变得刺耳,“奴婢不走。”

  “不走?”赫连冷笑,“难道要我替人家养儿子?”

  “呃……”摸着腹部,玉梅哑口无言后扑身哀求,“贝勒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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