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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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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得昏昏沉沉,睁着眼睛的时候,也像是仍在迷糊里,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像是在恶梦里迷了路,哭得呜呜咽咽的。 叶起城心疼得不得了。 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她,除了必要的梳洗之外,他只有在挨罚的时候稍微离开过,之后急急回来了。 但一旁伺候的九九,仍然会面带忧色的皱起眉,轻声告诉他,“春亦寻姑娘方才又烧起来了。” 他在她身边的时候,病得迷糊的春亦寻的热度是稳定的,也不怎么会哭泣掉泪,但一旦他离去,即使只是片刻时间,那热度都能急速的飙高。 即使他迅速的回来她身边守着,那热度也像是不肯原谅他的离去一样,得拖延过小半个时辰,才慢慢吞吞的降下来。 叶起城很不忍心。 他少吃少喝,将离开她的次数降到最低,又咬着牙,忍着若无其事的,以一架屏风隔开,这边是他在擦身,那边是九九为春亦寻洗漱。 梳洗方面有了解决办法,但每日一次的挨罚时间,却是叶起城没有办法拖延或避免的。 那一日出事之后,叶起城在春亦哭得脱力,终于勉强睡过去之后,他将春亦寻交给九和,自己则前往阁主那儿,先是说明出了什么事,跟着自请责罚。 他很清楚,自己绝对失职。 当阁主听见他扔着应该要保护的姑娘不顾,居然自己离去,以致事件发生的时候,他来不及阻止或挽救,让应该要被保护的金钗姑娘遭受危险--阁主的眉梢轻轻的跳了一下。 她看着底下请罚的叶起城脸色苍白。 “叶暗卫。” “在。” “作为一个暗卫,居然让一时情绪占了上风,乃至擅离职守,险些造成憾事--这是极为严重的疏失。你可明白?” “属下知错。” 半晌-- “……领罚吧。” “是。” “杖责。”阁主指尖在杯缘慢慢的抚过一圈,又淡声道:“一百三十下。” 叶起城眉头微皱。 这责罚比他想象中的轻-- 他原以为,阁主会罚他不许再担任春亦寻的暗卫。他甚至想好了,即使要付出终身不得离开三千阁的代价,他也要请求阁主不要将她调离春亦寻身边。 但这责罚,又比他所以为的重上许多-- 杖责,说起来轻飘飘的两个字,但按着犯事的轻重,接获命令的行刑人,完全可以拿捏着力道,在十五个板子内活活打死一个暗卫,也可以让偷溜出阁找酒喝的金钗姑娘硬生生忍过三十个板子,所造成的效果也只是声音响亮吓人,而金钗姑娘还能活蹦乱跳的继续接客。 由于他的失职,三千阁内重要的商品,贵为金钗的春亦寻差一点就遭人暴力凌辱,乃至损及面容。 若阁主示意行刑人将他一杖一杖的生生打死,也在理所当然之内,完全不用怀疑。 脸上血色从苍白腿至惨白的叶起城咬紧牙根,他被压上长椅,身后一名直属阁主的暗卫无声靠近,手里握着一根板厚质硬的杖子,另一名暗卫拿来一条折叠成长形的巾子,塞到他嘴里。 叶起城张口咬住巾子。 这是为了避免他咬断舌头,以及将惨叫声闷住。 跟着是轻轻抬起,重重落下的三十个板子。 即使隔着嘴里的厚巾子,叶起城都觉得自己快要把牙根咬断。他在第十个板子时汗湿一身,在第二十个板子时血已经顺着腿滑下地面聚成了一小池,在第三十下时,他的下身已经麻痹得没有感觉了。 他在那一瞬间,有一种原来死亡临得如此之近的念头。 然后门外传来敲击的声音,紧跟着是有人几步走进门里。 叶起城模糊的听见,那人低声向阁主禀告了什么,“……春姑娘……高烧不退……九九……急唤……叶队长……” 板子停在三十,没有再打下去。 之后阁主冷淡的发下话来。 “剩下的,一天十下,分次来领吧。” 叶起城挣扎着起身回话,“谢阁主。” 于是,接下来的十天,他抱着被子趴在床边,春亦寻躺在床内,一个烧得迷迷糊糊,一个被打得翻不了身。 唯一能够行动自如的九九,好气又好笑,前前后后的忙碌伺候。 有一日深夜。 九九卷着一条毯子睡在离床不远的躺椅上。 叶起城因为杖责的伤处无法愈合,又没有确实的休养与进食,以至于微微的发起低烧来,他趴在床边,睡得很沉。 窗外有微雨,月光斑驳的照入室内。 春亦寻挣扎着想要张开眼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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