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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她的丈夫不爱她……不爱女人……

  虽然白无衣口口声声袒护姜季礼,可她绝不相信姜伯诗对他毫无凌越兄弟以上的情感。

  所以她定要毁了姜季礼,她才有出路……

  叩门声霍然传来,孟荇娘吓了一跳,眸光充满防备与恐惧。

  她战战兢兢启门,来者轻佻地噙着笑。

  “我又不是阴间的牛鬼蛇神,你何必怕成这德行?”

  “你……”怎么又是姜叔易?

  “先别急着赶我。”姜叔易一听便知孟荇娘的下句话,于是断然截道。“我今天是来还样东西的。”他摊开掌心,一块绿油发亮的玉环映入她眼帘,她登时愣住,心鼓疾敲。

  那不是她挂在脖子上的饰物吗?是白无衣交给她的嫁妆!

  “它背后刻了‘白无衣’三字,想必是嫂子你的。”姜叔易煞有介事拿起玉环,故作品鉴疑惑样。“不过,说也奇怪,你知道我在哪儿捡到它呢?”

  孟荇娘咬紧下唇,她感觉得到姜叔易已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不过,在没点破之前,她说什么也不能先投降。

  因此,她选择了沉默。

  “我在季湘居后院的草丛里发现它。”他眯眼,等待孟荇娘的回应。

  “前阵子我去过季湘居,姜伯诗也知道。”她言简意赅地解决他的攻击。“回来后,玉环就不见了。我本来打算过些时日去找找,没想到你先一步觅着了,谢了!省得我再花工夫。”她准备取回她的东西,姜叔易却缩手,反将她箝在门前。

  “我是为你好,你不要玩火自焚。”他一语双关地暗示着,双眼一反一贯地从容,真实地呈现他的焦虑与担忧。“快!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待在姜府,否则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你这人有病啊?千方百计赶我走,我哪儿得罪你?”孟荇娘使劲挣脱,却敌不过他的力道,依旧被他牢牢制住。“我进了姜家门,便是姜家人。你如此摆唆撺掇,是何用心?你不希望你大哥成家吗?……难不成你也对他……”她想到姜季礼的情况,对照眼前人,惊诧完全写在脸上。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姜叔易为她丰富的想像力哭笑不得,索性使出撒手锏。“这块玉环或许无法证明你的罪行,但我亲眼目睹的事实却是无法抹灭。”

  孟荇娘心弦大震,思绪轰隆隆地回到几天前。

  当时她曾仔细勘查过,应是四下无人,况且夜幕低垂,怎地就巧被姜叔易看到?不行,她要冷静,绝不能在他面前有半截的矮落。

  “什么事实?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孟荇娘的抵死不认,姜叔易落寞地垂下眼。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他松手,将玉环还给她。“‘白无衣’这个角色不好当,趁早罢手吧!幸福不见得均由荣华富贵堆砌而成,平凡中亦可寻获。”他言尽于此,不再坚持。因为她若无自觉,强烈的逼迫带来的仅是反效果。

  姜叔易转头而去,孟荇娘一脸疑惑杵在原地。

  他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劝她离开姜宅?先前那股似曾相识又是从何而来呢?

  * * * * * * * *

  背靠墙壁,无衣半坐起身,一本书放在她大腿上已多时,仍是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视线虽朝着书面,神情却是失魂落魄。

  几日来,她身体已痊愈泰半,但精神愈发委顿,连下床走走都嫌麻烦,宁愿待在床铺发上一天呆,也不肯随迎夏外出游玩。

  她似乎打算完完全全将自己封闭起来,上上一道又一道的锁,不再接触外界的人事物。

  然而,她却无法阻止某人强行闯入,甚至自己因他不自觉解开锁链。

  “水井姊姊!”明亮的瞳眸在窗外眨呀眨,她心弦一震,多日不相见的思念在胸臆汹涌翻腾。“我可以进来吗?”季礼指指房门,低声问。

  她颔首,心鼓敲得急促。

  他蹑手蹑脚踏进房内,手上捧着茶盅。

  “来,这是我熬了好几个时辰的补品,给你喝。虽然苦了点,但对身体很有帮助。”他堆满笑容,颊旁沾着些证明他用心煎煮的黑炭粉。

  无衣压下拥抱他的冲动,心头胀得满满的。

  “我已经好很多了,这盅补品其实不必要。”

  “怎行?你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苍白,所以一定要喝完它。”他亲自勺起药汁,送到无衣嘴边,却见她愁睑低垂。“你是不是在生气?气我没来探望你?”

  “不是……”她有何资格不悦?她又不是季礼的什么人……

  “我很想来的,可是大哥硬要我留在别院疗伤,我伤都好了,他仍然不肯放我出去,还派人守在门口。今天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溜走,厨房又没人在,才能炖好补品来见你。”

  “你不怕挨你大哥骂?”季礼的贴心熨流过她心底,却也将她的无奈挖掘得更深。

  他有婚约,他属于别的女人,他总有一天会离她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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