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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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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季礼眉峰攒起,似乎不明白无衣的意旨。“装假?我不懂,我只是有了感觉,就会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二哥的箫声、《蝶恋花》与《滕王阁序》……这……感觉一来,我压根儿无法控制。”见他神情不像在说谎,无衣稍松下口气,但对于自己为何如此在意他是否瞒骗,却仍大大不解。 “我果然很奇怪,对不对?”他脸色黯淡。“大哥也曾疑惑过,可我实在找不出原因。往往感觉到了,千百字句直在脑里乱窜,不出口难受的很。” 无衣暗暗寻思,或许他这番吟咏、记诵章句的能力与易感的性格,并没有因他变痴而消失,反而储存着,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场景跳蹦而现。 “感觉是吗?”无衣斜睨他半晌,然后俯视底下江水,睿智一笑。“大江东去,浪淘尽……” “千古风流人物……”季礼倏地住口,无衣瞟瞟他。 “继续,背出来。” 季礼原本犹豫着,但最后还是战战兢兢背得一字不漏。 接下来,无衣将自己所知的书籍尽都搬弄出来,吟上一句,便要季礼接出后半段,而他果不失她所望,非但字句毫无缺漏,连作者出处都提得正确无误。 “哈!哈!”无衣朗声大笑,轻浮地拍上季礼的肩。“记忆力如你这般高超的,当真世间少有。” 和他这么对吟了三、四盏茶的时间,无衣心头有说不出来的痛快。 她想起李清照与其夫赵明诚,他们两人喜好以吟诵诗词章句,并指出为书籍中第几页第几句,来做为罚酒的依据。如此风雅之趣,现下她可体验到几分。 猝地,她笑容尽褪,颊旁热烫。 她这思绪,岂不是把自己与姜季礼比拟成夫妇? 她局促地游目四顾,欲掷弃这荒诞不经的念头,却不经意迎上季礼漆黑双眸。心跳,乱了频率。 “水井姊姊,你怎么脸红得像熟桃子似的?发烧了吗?”季礼疑问,手正要搭上她的额头。 “哪有?”她闪躲,矢口否认,为自己的张惶感到气结。 “没有就好。”季礼忽尔悬起的心放了下来。“看到你这么快乐,我也觉得好高兴。如果我背东西出来,你就开心,那叫我背个几天几夜我都愿意。” 无衣眉微轩,心底激起的澎湃她竭力压抑,不让它表现出来。 “我高不高兴,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假如自己喜欢的人不高兴,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的口吻仿佛这是千年不变的道理。 “喜欢、喜欢,你总是说这个词!喜欢你大哥、二哥,喜欢胖叔,又说喜欢我,你到底跟多少人说过?该不会逢人就说吧?”甜蜜的滋味掩不住地漫溢,无衣表面却故作不悦,好平衡徐徐加深的不知所措。 “没有!我才没有逢人就说!”他焦灼摇手解释,生怕无衣误会。“况且……喜欢胖叔、哥哥们和喜欢你……感觉截然不同。”他羞涩地低首,偶尔余光瞟到无衣,既不舍却又不好意思地挪开。 无衣差点问出不同点在哪里?可惜她提不起勇气,只好嗯啊两声表示同意。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府吧!”她并没发觉,这次换成她拉起季礼的手步下楼…… * * * * * * * * 两人蹑手蹑脚地溜回季湘居。 “幸好此时府里没什么人。”正拍胸脯向无衣庆幸的季礼,远远望见门口一名陌生女子伫候。 无衣蹙眉疑惑。 孟荇娘?她来这里干啥? “请问有什么事吗?”季礼走近她,极有礼地问道。 “你是姜季礼?”绝美的容颜现正笼罩着毛骨悚然的阴沉。 季礼点点下颏,脚步不由得朝后挪移,显然孟荇娘的怨气直逼他而来。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存在,才害得我和我的丈夫失和!”她咬牙切齿,渐次迫进的瞳眸令人惧骇。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季礼一副茫然,完全预想不到危险即将来临。 “他说兄弟如手足,我现在就把他的手足一根一根挑断!”孟荇娘眼里只有她痛恨的季礼,全然忽略无衣也在一旁。 而无衣尚未读出她可怕的念头前,她柔荑便出奇不意扼紧季礼的脖子,因愤怒产生的力量竟在无衣意料之外。 “荇娘,放手!你在干什么?”眼看季礼脸色逐渐惨白,原本挣扎的双手因无法使力而垂落,无衣吓得一颗心几乎停摆,急忙用尽吃奶的力气,扳开孟荇娘对季礼的勒捆。 想不到她居然还有余力对付无衣,手肘凶残地顶向她肩头,无衣一股刺痛难忍,却不退缩。 “水井……姊姊……快走……不……要管……我……”季礼气若游丝,却只顾无衣的安危。 “你这白痴,有力气讲话,怎没力量挣脱?”无衣气急败坏。 “放手!”突然间,一声咆哮响彻云霄。接着无衣感觉自己同孟荇娘的双手狠狠被提起,然后整个人重重摔到地面。 眼冒金星的滋味实不好受,她抱头半晌,才看清来人。 “你们两个混帐非得这么下贱吗?季礼有个闪失,我绝饶不了你们!”姜伯诗怒愤填膺,如炬的目光快将地上两人燃烧殆尽。 “什么?”麻烦了!他肯定以为她和孟荇娘是一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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