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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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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想唤住他,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被他这么一问,她倒不晓得怎么回答。 “婚事决定了吗?你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吗?”问话一出,彤弓急掩嘴。 她干嘛问这些事?这只会让她难受。 言嘉微微一僵。“没有用的,那个女孩不会爱我。” 言嘉真的有喜欢的人?彤弓端盘的手有些不稳。 “为什么?你这么温柔、为人体贴,好心,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彤弓脱口而出。 言嘉诧异,转头望进彤弓认真的表情。 那是她对身为朋友的他的不平吧! “谢谢你。”言嘉的笑蕴含淡淡的哀愁与恻然,彤弓看了宛若拧疼一般。 “为什么道谢?” 言嘉没有回答,徐徐步向彤弓。俯视的双眸燃烧着深情,恨不得将彤弓铭刻于他心田最深处,永不磨灭。 彤弓垂眼,言嘉的注视令她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为什么这样看她? “彤弓,我们还是朋友?” 彤弓抬眼,不明白言嘉的忧伤从何来。 “我们当然是朋友。”她使劲颔首,仿若这是一个千年不变的道理。 “一生?” “一辈子。” 当彤弓坚定说出答案时,无可避免的刺痛竟同时搅动两人心湖,泛起波涛。 “太好了。”言嘉扬开唇畔,满足却凄凉。 至少他们仍是朋友,至少他留给彤弓的,不会是悲伤。就把他的情感埋葬,因为再留在白府,他难保不会崩溃,不会毁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起码,“永恒”存在…… “彤弓,记住你说过的,我们永远都是朋友。”言嘉一字一句清晰说道,嗓音虚无邈远。“再见。” 彤弓凝视言嘉消失在回廊的一点,心头莫名梗着惧骇不安。那形影仿佛八年前桃花树下的他,浮幻缥缈。 数日后,白府里再也寻不着言嘉的踪影了。 孟冬降临,在江南的此地,虽不至如北方那般寒冷萧条,但冬意的寂寥依然侵袭每个隅落。 白宅里的桃花树下,尤其显明。 唐亦晴手持外衣,伫候树下,视线婉柔地落在那睡着、但眼角却带着泪痕的脸庞上。 一定又作梦了吧!这样的情形究竟重复了多久? 唐亦晴将外衣轻披在彤弓身上,彤弓此刻蒙眬地睁开睡眼。 “对不起,吵醒你了。” 彤弓抬眸,吸吸鼻子,无谓地笑了笑。 “没有关系。”声音哽咽着沙哑,目光涣散着落寞。 “你每日都在桃花树下,你希望寻找到什么呢?”唐亦晴快看不下去了,自从言嘉不告而别后,彤弓就像断了线的木头娃娃,毫无生气。 “一个答案吧!” “任由自己像摊烂泥似地在这里,解答就会从天而降吗?白彤弓,你是在缘木求鱼!”唐亦晴气得不由自主将话放重。 “那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彤弓仿佛在大海里漂流,没有任何支撑工具,却也不求救,放任随波。“没有一句道别,没有一点不舍,他就从我身边一声不响离去。我怀疑,他心中到底有没有过我的存在?或者,对他而言,我根本微不足道。” “你真的这么认为?你们相处几千个日子得来的是这个结论?”唐亦晴蹲下身,握牢拳头问道。“你想他、你思念他,你梦见的都是他,不是吗?” “我们是朋友!”彤弓大喊,欲藉此坚定自己的立场。 然而唐亦晴不以为然冷笑道:“是呀!好个友情!值得你夜夜相思流泪,茶不思饭不想,等在桃花树下,等候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影。” 彤弓痛彻心肺地阖眼,反驳不了。 梦里浮现都是他的身影,曾经的踪迹与欢笑悲伤,如同一道刻印,烙在她心头,纵然思念煎熬,她也绝对割舍不下这份情感。 可是,她如何正视这可能为他们友谊带来裂痕的感情? “彤弓,明明就在咫尺间,你何必将自己逼入天涯里?既然想念,就直接去找他啊!当面问清楚理由,好过你现在无止境的痛苦。”唐亦晴激动地劝道。 彤弓拚命摇头。“你不懂,你不会了解的。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想破坏这得来不易的友谊,所以我不能追、不能问,我怕……我的情感会在他面前裸露,以致没有退路。” 唐亦晴恍然,忿忿地点醒彤弓,“你就是为了这该死的友情,弄得自己这副德行?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胆怯?你应该理直气壮冲到言嘉眼前问明白,问他为何不告而别,问他是否对你有感觉,问他……爱不爱你。” 彤弓张眸惊诧,游移的目光丝毫没有信心。 “不可能的,言嘉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我不过只能置于他好友的位子上。” “怎么可能?”唐亦晴颦蹙,狐疑道。 “他亲口向我说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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