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李名当 > 唤醒你的爱 >  上一页    下一页


  有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这个盒子了。田蜜内心轻叹,微微发抖的双手在打开小金锁的那一秒,竟然奇迹般不再颤抖。

  她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看向高晓晓,高晓晓坚定地向她点点头以示支持。

  田蜜接收到她的鼓励,慢慢地取下小金锁。

  木盒打开了,里面一边放了一本相本,一边放了一些小玩意:一条银链子、一个小巧的口琴、一张戏票的存根、一张手制的小卡片,几只用彩纸折成的小螃蟹、甚至有一片枯干的只剩下脉络的叶子。

  田蜜将每一样物品一一轻抚,若有所思地说道:“它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说着,她拿起相本打开第一页。

  首先映入她们眼中的是一个神采飞扬、帅气十足的大男孩的大头照。

  “哇!超帅的男生。”高晓晓平时见过不少帅哥,可跟照片里的男生一比,全部都得自动降级。

  “我终于明白了!”她恍然大悟地叫。

  “你领悟了什么人生的真谛?”她的叫嚷暂时把田蜜的低落情绪赶到一边。

  “从高中认识你到现在,我交了五个男朋友,现在仍在寻找生命中的另一半。而你,我只目睹你狠心、无情地拒绝了八个俊男。亏我还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喜欢看到被你拒绝后的那些校草、系草、班草的落寞憔悴的样子。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是吃过了鱼翅,就不想吃粉丝了。”

  “什么鱼翅、粉丝呀?你这个大编辑怎么说话那么俗。”

  “哪里俗?是生动。现在轮到我心理不平衡了,你是不会明白我们这些老吃粉丝,没有吃过鱼翅的人的心情的。”她情绪低落地说。

  “要怎样,大小姐的心理才会平衡一些呀?”田蜜愉快地摇着她的手问。

  高晓晓眨眨眼睛,假装思考了一会,才一脸认真地说:“本小姐要你把你和这个帅哥的恋情一一坦白交代,好满足我的八卦心理。”

  “知道了,八卦小姐。”她拿起照片,凝视了很久,思绪仿佛飘回昔日,半响,她幽幽地说,“他叫纪珩,是我一直深爱的人,因为他,我拒绝了所有追求者;我放弃了自小的理想,被父亲赶出家门;走上摄影工作这条路,也是因为他。”高晓晓睁大眼睛,脸露诧异,静待她继续说下去了。

  凌晨两点多钟,繁华热闹的城市也进入梦乡,除了远处偶尔传来刺耳的车声外,一切都很安静。

  在一间漆黑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急促的呼吸声和低号。床上的男子满头大汗,眉宇纠结,面容扭曲,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单,不断挣扎,显得十分痛苦。

  显然,他正在做噩梦。

  突然,男子一声低吼,整个人坐了起来,人也清醒了。

  他粗喘着气,抬手擦擦额头的汗水,下床走出房间。

  他走到厨房倒了满满的一杯冰水,咕噜两下就喝光了,又倒了一杯,拿着来到阳台。

  深秋的凌晨,一阵阵的强风,却仍然吹不散他心底无名的寒意和恐惧。

  十年了,那场意外不但夺去他的所有,还残忍地给了他一个永无休止的噩梦,它就像恶灵一样,缠绕他十年之久,连安眠药、镇静剂也不能百分百确保他安睡到天明。

  最使他觉得可怕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梦见了什么令他如此难以安眠,因为每当他惊醒后就会把梦中的一切忘记。

  大门传来了细小的声音,把原来望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出神的男子拉回现实。

  只见一个猫着腰的人影轻巧地溜进来,眼睛四处瞄了瞄,不见可疑才轻轻把门关上,双手插入口袋得意地准备回房间睡大觉。

  一直在阳台透过落地玻璃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男子,摇摇头。

  “Sam,这么早就回来了?天还没亮呢。”男子淡淡地说,声音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Sam的笑脸僵住了,被发现了!唉,就知道他的运气不会那么好。

  “我初来乍到,当然要深入了解一下环境嘛。”话语之间,他已经来到阳台与男子并肩而立。

  “我答应秀姨,要好好管束你,要是你再胡混下去就请你立刻打包回去继续你那个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毕业的大学课程。”男子的唇轻轻扬起,“我相信老太太一定非常赞成我的提议。”

  Sam被最后的几个字吓得变了脸色,只好装可怜,“纪珩大哥,纪大爷,别那么残忍,小弟好不容易申请休学来投靠你,想要逃脱奶奶的超级恐怖爱心,过上几天逍遥的日子,你就大发慈悲饶过小弟。”

  虽然Sam是俗称的“拖油瓶”,但是他的奶奶却一点也不介意,还非常非常疼爱他,直叫一向自由放任的他受不了,终于在上个月离家出走投靠纪珩。

  “你呀,脑子里除了玩,还有什么?”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纪珩不再多说,拍拍他的肩膀,走进书房打算看文件度过这一夜。

  困死了,累毙了,但Sam还是跟着进了书房。

  和纪珩做了将近十年的兄弟,Sam对他的一切是一清二楚,他在凌晨时分还不睡觉,站在阳台吹风,现在又窝在书房里看文件打发时间,原因只有一个。

  “你又做噩梦啦。”语气绝对地肯定,他很清楚这个噩梦对纪珩的折磨。

  他顿了顿,迟疑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噩梦与你失去的记忆有关,何不从这方面着手。”

  “够了。别说了,去休息吧。”纪珩蹙眉说。

  每次提到这个问题,他就特别神经兮兮。

  Sam叹气,担忧地望他一眼,转身出去。

  纪珩扔开手上的文件,疲倦不堪地按按紧绷的太阳穴。

  记忆?二十六年的生命,却只有十年的记忆。他何曾不想知道自己遗忘了的事情?他也很想知道那空白的十六年里,发生过什么事,出现过什么人?可是,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因为在那场意外中,他惟一的亲人已经离开他了。

  更何况,他也力不从心,每每他试图从空白一片的脑海里搜索往日的记忆时,心底那阵阵的寒意,那不可忽略的恐惧,都使他却步,勇气也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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