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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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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梅脸蛋红通通的,邀功道:“我参加绘画比赛,全校第一名喔!” “好、好、好,有赏、有赏,看你是要去动物园,还是游乐场、我照单全收,最好把我的荷包榨光光,总行吧?”她宠昵的捏捏她的鼻子。 与幼梅一起生活后,她才明白为什麽人家说女儿贴心,迫不及待的想要有孩子。因为每天回家有人等门,真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又可以聊聊琐碎事,一见你不舒服,小脸满是担忧,令人感动得要命。事事以你马首是瞻,讨喜又可爱。 几日相处下来,她从厌烦、排斥到渐渐被她收服。这期间,心中的压力慢慢释放解脱,宛如跨过痛苦的深渊,重新爬起。 她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傻,为著那麽一个差劲的男人流了一缸子的泪,整个人的心情像下雨天,晴朗不起来。 这样一场恋爱让她心神俱毁,付出青春、友谊、和一些关心她的人的情谊,值得吗?实在损失大矣。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当时双眼被蒙蔽,看不清事实的真相,白白走冤枉路? 辜负傅衡生的情,也差点糟蹋自己。 她低头望著幼梅,想起她与馨蕾的这场恩怨。 她们曾经许愿,将来生养的孩子要互称对方为乾妈呢!看来现在她还是有机会,老天待她不薄。 “吃晚饭了没?” “吃了!”她乖巧的点头。 “秀玉阿姨带你去吃,还是买外食?” 幼梅回头,指著从厨房转出来的妇人说道:“外婆煮给我吃的。” 夏宅的客厅,坐著夏冬与傅王燕芳,还有不安分的小幼梅。桌上摆著温茶热饮,大人心事重重,小朋友则天真的望著她们的脸。 “原来这阵子都是你照顾幼梅。”傅太太感怀的低语。 夏冬惭愧的微笑,“不过是整理出一个房间,算不了什麽。真要计较起来,应该是幼梅照顾我才是。她懂事、乖巧、帮我整理家务,样样精通。有她陪我我才不寂寞,家里也多了欢笑声。”幼梅玩弄著手指,一直腻在她身边,似懂非懂,缄默著聆听大人的对话。 想起女儿的遭遇,傅太太悲从中来,愁眉苦脸的叹息,“身为馨蕾的母亲,竟不晓得她发生这样的事。”身在异地已不好过,还身陷囹圄。虽说刑期是一年,但是为人母怎受得住这种打击? 当儿子跟她吐实时,她如遭青天霹雳,无论如何不敢置信。 母女连心,这几日来的不安果然是预感。 夏冬连忙递过手帕安慰,“傅妈妈,别这样。她也是不想让你老人家担心,否则她也会有负担,心里更加不好受。” “段一轩真不是人,他怎麽能这样对我女儿?当初花言巧语,哄得馨蕾放弃念大学,执意要陪他出国发展,结果呢?下场竟是如此不公。”可怜天下父母心,一辈子都要为儿女担心受怕。 “傅妈妈!”她轻唤,眼角示意著幼梅在场,也要顾及她的心情。别以为孩子不懂,幼梅已经不是个孩子。有些小朋友从小遭遇比别人辛苦,提早长大,如她。 傅太太这才停止咒骂,收敛偏激的语气,话中却依旧掩饰不了浓浓的怨怼之意,“就可怜我的女儿和孙女。”丈夫在时,还资金大量资助他们发展,目的就是希望女儿能少吃点苦。 “馨蕾吉人天相,她会熬过这一关的。” 傅太太老泪纵横的握住夏冬的手,羞愧的说道:“衡生什麽都跟我说了,他说你也吃过那男人的苦头,馨蕾结婚宴客时你没到场,我还不明就里,心底埋怨你不懂礼数。他还说你为了这件事,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一蹶不振。要不是馨蕾鬼迷心窍,你也不用受苦。” 她苦笑,“伯母。过去的事我们不谈了,居心叵测的是那男人,绝对不是我跟馨蕾。而且要不是她,现在我的下场可能更凄惨。说到底,我才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她红透眼眶,哽咽的说:“当初还怪她背叛我。” “冬冬——” “我们都是男人感情不专的受害者,她运气不好替我挡下,我帮她照顾幼梅根本算不了什麽!我欠傅家太多了。” “说什麽欠不欠的,你不就是我第二个女儿吗?从小我看到大的啊!” “傅妈妈!”她揉著眼睛,感动得直落泪,不受控制的依偎到她怀里,享受母性呵护,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傅太太拍拍她的背。“况且以后我们家衡生还要你帮我照顾。” 她一听,骇然的弹直身体,尴尬的拭泪,吞吞吐吐的辩解,“唔……傅妈妈,你说这……什麽意思啊?” 臭傅衡生乱七八糟的胡说一通,能讲和不能讲的都分辨不清楚啊!?她有自知之明,傅妈妈肯当她是女儿,她已经很满足。替傅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她岂敢妄想,虽然说她的生命中已经容不下另一个男人。 “别隐瞒我,衡生的心意我早就察觉,只怪我愚蠢,眼高於顶,害他耽误这麽多年。身为他的母亲却罔顾他的真心,不够了解他,不晓得他只要你。” 夏冬听得忐忑不安,不敢听接下来的话。 傅太太惭愧的紧拽著她的手,哀求的望著她,“你原谅傅妈妈好不好?” “别这样子,傅妈妈。”她受宠若惊,“你又没对不起我什麽。” “你不原谅我,就是嫌弃我了,你心底还顾忌著我的不好,所以迟迟不肯接受衡生是不是?” 她声泪俱下,作势要跪地,仿佛夏冬再不答应,她就要做出更激烈的行为。 夏冬没辙,只得嚷著:“好、好、好,我原谅、我原谅,你别折腾我,你说的我都答应。” 刚刚还哭哭啼啼的傅妈妈下一秒顿时眉开眼笑,喘过一口大气,好像才走完一场台步,演完一出大戏。现在成功收戏下场。 “这就好,这我就能放心的把衡生跟幼梅交给你。”傅太太交代道,“我暂时要离开台湾去美国,就近照顾馨蕾,陪她走过这一段。我不在台湾的日子衡生跟幼梅就拜托你了。” “衡生知道你的决定?” “他应该料到,否则也不会跟我坦白。” 既然如此,她便无话可说。 “幼梅跟你很投缘,这孩子苦命,你多担待些。”傅太太千交代万交代,最后还起身巡视厨房,看了一眼环境。“这里环境不错,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不嫌孤单吗?” 夏冬来不及说自己爱静时,傅太太又抢著说:“不如搬到傅宅去,反正你跟衡生也快结婚了,到时候多几个小萝卜头,空间定会不够。” 何时她要结婚自己都不晓得,连孩子一瞬间都有几个,未免曲折离奇了点。 “衡生最近怪怪的,整个人意志消沉,委靡不振。可能上次听说你与旧情人死灰复燃,心底不快。” 夏冬瞥见幼梅已经回房,低声苦笑,“那个旧情人是段一轩,他回来闹事,厚颜无耻的吹嘘,我已经警告过他,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撇开这件事不说,灰头土脸的傅衡生恐怕把自己事业上的危机隐瞒起来,技巧性的把母亲支离台湾。 傅太太这才心如大石落定,“那麽你要解释给他听,这孩子平常一副温和脾气,其实才死心眼,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孩殷勤过,也只有你!” 在长辈面前论及感情事,夏冬面红耳赤的垂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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