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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你怎么会来?那国家大事——”她离去之前,风暴虽平息但需要人护航。  

  “全解决啦,所以我才能出来休息一下。”他兴趣盎然,放眼打量女儿的住所。

  “父王。”她蹙眉的瞪着他。

  这招对哈立德十分受用,他讨饶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我全丢给雷齐兹啦。那臭小子竟敢利用我的女儿让你受委屈,就算是我弟弟,我也饶不了他。”

  现在他正惨兮兮,挂着黑眼眶,挑灯处理国事,叫苦连天。

  “那……”她欲言又止,频频在他身后的护卫群里找寻她想念的人。

  哈立德顾左右而言他,“好啦,别理那老小子,我们还未叙叙旧呢!分离有一个月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

  一看就知道父亲身体健康,她担心的是拉德萨。

  “父王,他呢?”她嗫嚅的问。

  “哪个他?”他故意装傻。

  “就是拉德萨,你……你把他怎么样了?”雷齐兹

  都这个下场,拉德萨该不是更惨吧?

  哈立德不高兴的埋怨,“从小你心里就只有他,我实在不晓得那小子有哪一点好?”每每落得要跟手下争宠。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帮你保卫国土,对你又忠心耿耿,还帮你寻回圣物。”她嘟着小嘴,为拉德萨说项。

  他反问:“所以他就有资格伤害我女儿的心啰?”

  杜君年闻言,小嘴一扁,眼眶渐渐红透,委屈的吸吸鼻子,泪水又要滴出来。

  哈立德见状,赶忙投降,心疼的搂住女儿。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给他的惩罚是把他赶到沙漠去,面壁思过一个月。”

  “啊!你怎么这么坏心?!”她嚷叫起来。

  哈立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有没有搞错?他是在为她报复地,现下竟说自己亲爱的爸爸坏心。

  她冲回房里拿护照,又扯着他的手往门外走。

  他怀疑的问:“你要去哪儿?”

  “回去救他啊!”

  “现在?我刚到台湾,还没好好的玩。”而且是要去救那个混小子,说什么他都不愿意。

  杜君年闻言,小脸一垮,皱着细眉,眼看泪水就要像水笼头般的流出。

  哈立德见风转舵,马上宣布,“走、走,我们现在就回国去。不过我放了你一次,你还要往回走,这次我可不会让你回台湾喔!”他不想再犯相同的过错,让他在乎的人离他远远。

  杜君年迟疑了半分钟后,勇敢的点头,“好,这次回去,我就不回台湾了。”

  哈立德心里笑得快得内伤,雷齐兹的计谋果然有用,这下子君年可不会想回台湾了吧?哈哈哈……

  土黄色沙丘连绵不绝——波波相连,放眼望去全是灼烫的色泽:柔绵细沙消融了脚力,每走一步,更陷一分。

  拉德萨像位漂泊的旅人,拖着他的马,漫无目的的往前方行进。这是他给予自己的试炼,惩罚自己辜负君年的真心,让她落泪。

  他折磨着自己的身心,让体力透支,让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思念她,把她撩人的身影排除在体外。

  这样他会减少心痛的时间,渐渐的,也会遗忘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愉悦。

  陛下把他放逐到这里,他一点也不怨,这是他应得的,他在赎罪。

  “哈!”他低嘲,干涸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已经在沙漠中度过一星期,这七天以来他不停的走、不停的走,直到累坏躺在沙漠上睡觉,醒过来再继续走,不停的摧残自己的生命。

  反正没有了君年,他像行尸走肉,

  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看他一眼了,她不会原谅他,不会对他笑,不会相信他……永远都不会,因为他已经伤透她的心,两人像两条平行线般永无交集。

  烈日曝晒下,他用着仅存的力量往前走,直至筋疲力竭。

  最后他重心不稳的往前扑,像陀螺似的翻滚到山丘下。然后动也不动,等着死亡的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风沙覆盖住他的身躯。

  如果他肯抬头,会发现远远的方向,有一位女子优雅的走近,她全身包裹着黑布,蒙着面纱,仅露出,那双晶莹的大眼,像是超凡绝俗的女神。

  他听到脚步声,仍旧不想抬眼一看来人,只是堕落地赖在地上喘息。

  “你还想躺多久?”

  熟悉的声音让颓靡的拉德萨受到电击般的窜起。

  他呼吸急促的盯着烙印在心头的女子。她正站在他面前,他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有让沉默笼罩在他们两个之间。

  杜君年讷讷的出声,“父王赦免你了。你可以回行宫,不需要在这里受苦。”他奔波许久,胡须都长出来,更显得阳刚味十足。

  “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他的语气有掩藏不住的失望。

  是啊,他在妄想。

  杜君年瞪了他一眼,不悦的转过身,“不然你以为呢?”一听就知道她在赌气:

  这木头,她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难道就只想获得这样的结果?这死木头只会哀怨的看着她,连一句甜言蜜语也吝惜。

  “你不是回台湾了?”

  她愤怒的回头,青葱细白的手指不客气的戳着他的胸膛,质问道:“你就希望我回台湾去是不是?离你远远的,别碍你的眼是不是?你功在国家嘛,一定有很多名媛等着你挑选,所以你巴不得我走是不是?”

  “不是。”那张脸为难的僵硬起来。

  她还不饶过他,消遣的骂:“不是?!你不是想说我凶悍无礼,像只野马似的脾气又不好,又爱缠人,给你添麻烦,所以你连选夫大会也不敢去,就是不想让我钦点中?”愈骂愈气,她由指尖戳改为拳头重槌;

  拉德萨任她槌打,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忏悔。

  “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他苦涩的回道:

  杜君年花容失色,愤怒的打了他一巴掌,哽咽的哭出来,“你不会主动一点?要是真见不到我呢?要是我嫁人呢?”

  “那我会一辈子在背后守着你。”独自忍受思念的煎熬。

  想到自己爱上脾气那么别扭难懂的男人,她就觉得委屈,不由得涕泗纵横,“你这烂木头,为什么都要我主动?每次都是我先示爱,好像我倒贴强迫你一样,你根本一点也不在乎我。”她大声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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