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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这样,听说你把训导主任气得说不出话来。”

  “喔,可能看我比他受欢迎,调侃了我几句,我当然也不爽的回他几句。一“你说什么?”

  他伸伸长腿交迭着,“你也知道那个秃头又色的死胖子,四十好几也没个女朋友。我反问他是不是没收过情书,所以才死扣着不放。”

  大家噗哧一声爆笑开来,对训导主任深表同情。

  “你好毒喔。难道不怕他挟怨报复,借故刁难?”他嗤之以鼻,“谁敢动我,就等着看他的下场吧。”他的语气狂傲又自大。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把梁御豪的思绪拉得又高又远。末近六月,温度就高得吓人,仿佛非把人晒干不可。太阳照射,汗水无止尽的流,把理智都蒸发了。

  他眯着眼,双手垫头,背枕靠在树干上,随意的扫视周围。

  不期然的,他双眼对上远方一个白上衣,黑裙子,短袜子的女同学,对那抹弱小身影感到纳闷。

  天气这么热,她怎么还站在太阳底下?这么一想,他才发现这抹身影好象常在操场上出现。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他才没闲工夫去管那么多。

  眼一闭,把无聊的事抛诸天外,伴着同伴嘈杂的交谈声,他准备假寐一下。蓝天依旧浮着白云。

  “楚楚啊!好啦、好啦。今天是星期六,早点放学回家去,别陪我这老头在这里做苦工。”工友王伯伯吃力的撑起腰杆站起来,脱掉斗笠下停的挥着捣风。

  “没关系啊,反正我回家也没事,不如帮帮你,打发时间。”蹲在地上卖力割除杂草的楚恩怜仰起小脑袋瓜,露出红通通的笑容。

  她左手抓住一把草根,拿起镰刀奋力的割断。

  他提醒着她,“千万别忘了复习功课。”

  “我已经复习完毕了。”

  王伯伯拍拍自己的脑勺,“差点就忘了,你功课很好,次次都上台领奖。”

  听了,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傻笑,一派纯真。

  见此,他又说教了,“你啊,就算如此,放假也要跟同学,朋友多出去玩,不要老跑到学校来陪我这糟老头。外面的世界多彩多姿,年轻人应该去逛逛,老在校园里打转不太好。”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跟小黄、小白、胖胖在一起比较有趣。”她指的是趴在一旁休憩的三只校狗。

  三只野狗似乎听到她在提它们的名字,全机警的抬起上半身,“嘿嘿嘿”的吐舌头,等她召唤。

  “陪狗玩有什么好的?同侪问的相处对你将来的人际关系比较有帮助。”

  “可是要费很多心思。”况且她不擅长此道。

  班上同学都觉得她怪异,阴沉沉地不好相处。

  她们比较有兴趣是谁去了大城市、哪个偶像艺人最帅、电视又出现哪些新产品、青春痘又冒出几颗、谁又交了男朋友……这些琐碎的小事情。

  为此,她在班上老是孤零零,独来独往,没有太过熟稔的同学,对老师也不跟前跟后地挖空心思讨好,永远躲在教室的角落,希望没人发现她存在最好。

  她不发问、不表示意见、也不张扬表现自己。

  久而久之,班上原本对她还有些期望的人,全放弃找别人去,她落得真正的轻松。

  她知道自己孤僻、畏生,但是她没办法让自己暴露在大众眼光下,她宁愿当个透明人还好过些。

  见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心意,王伯伯莫可奈何的摇头。“你这孩子……”

  其实他也挺爱有人陪他聊天的。自从楚楚一年前入学以来,她已经陪他度过不少日子。

  刚开始他还觉得怎么会有这么爱护小草、小花、小动物的女学生,老是自动自发的替他为花圃的花苗浇水,照顾他的小狗。甚至把一些女学生不爱做的扫除工作,全揽过来慢慢的做完。

  常常是等到天色昏暗时,她才依依不舍的骑着脚踏车回家。

  楚楚长得很秀气,小小白净的瓜子脸,两条麻花辫子垂在肩上,深潭水瞳似的大眼溜溜的转着。个头娇小的她一点也看不出是即将升国二的十四岁女生。乖巧又安静的她有着一头稍长的乌黑秀发,这在发禁还不是很宽松的学校里是很难以允许的。

  听说训导处为了剪她的发,还把她的父母亲找到学校来,结果引起不小的风波。几位在场的老师说,不管她父亲怎么威逼利诱,她还是不为所动,甚至被打了一巴掌,她仍是不低头地含泪护发。

  为免事情闹大,校方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放宽发禁:允许学生留长发,但前提是要整齐的绑好辫子。这举措倒是造福不少女学生,不过在校园内,最显目的依然是扎着两条长辫子的楚楚。

  真难以想象温顺又柔弱的楚楚会据以力争,保护她的头发。王伯伯心想。

  日头烈焰,两人在太阳底下继续的与杂草搏斗。

  许久,楚恩怜站起来,“这边都处理好了。”

  她甩甩手,左右交替的槌打肩膀。拔草对她来说是有点负担,不过只要能留在学校,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那我们休息一下好了,到宿舍阴凉的地方喝冰茶。”

  “好啊。”

  此时,篮球场上又展开一场对抗赛,下时传来吆暍欢笑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过头看,不过没对他们下任何评语。

  她率先开口道:“我们到休息间去吧。”她又唤着几只小狗跟上来,一起离开燥热的太阳底下。

  自从母亲死后,楚恩怜就不喜欢回到她称为家的地方。

  父亲再娶的阿姨,原本是工厂的会计小姐。在未入门之前,常在爸爸面前对她表现亲昵,可是一结婚后,对她老是冷言讽刺,爱理不理,尤其生了小弟弟之后,情况更加严重。

  后母常趁父亲外出洽商时,对她口出恶言,之后又爱对父亲告状,编派她的不是。

  老来得子的父亲早被后母迷得七荤八素,分不出真伪地就骂她。为求一家和乐,她常常将委屈往肚里吞,不回嘴,也不为自己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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