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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不,不可能,如果没有解的话,他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不但健康而且还武艺高强?

  云深深着实想不明白。

  久儿大口地扒着饭,两只眼睛在两个大人脸上溜过来、溜过去。哼,这两个人有古怪,他爸爸看他妈妈就是这种眼神。

  砰的一声,一只小小的灰色身影从外飞了进来!是一只鸽子。

  这只鸽子好像会认人似的,在桌上跳了跳,就迳自走到洛清华面前。

  而一见那只鸽子,洛清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先前的那一点点生动、一点点迷惑,全都不见了,只化作深不可测的一片冰寒。

  这显然是祁月教用来传信的信鸽。

  云深深很识趣地站起来说:“我和久儿再去叫点点心进来。”不等他回答,就拉着小人儿走了出去。

  久儿饭只吃到一半,不禁委屈地开口,“姊姊,我们干么出来呢?”

  可不可以说是姊姊好想哭,只好逃出来了?

  “久儿乖,去问问夥计有什么好吃的点心。”

  “好。”久儿摸着脑袋,去问那柜台夥计去了。

  云深深靠在门扉上,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在他看到鸽子的那一刻,深切地感觉到,从前的谢清华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名叫洛清华的祁月教的圣使。

  也许他会有那么片刻的迷茫,但是他从内而外都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祁月教人,心狠手辣面冷似铁。

  估计他应该也看完了,而久儿也回来了。

  她擦乾自己流下的眼泪。

  真是没有用啊,其实三年前,她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了,为什么就是看不破,就是对他还存在着不会忘记她的幻想呢?

  第七章

  云深深推开红木碧纱门,里面的人正对着她笑。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不用回祁月教,我暂时会留在应天府。”

  好消息?!

  你忘了我,忘了你本来就是想来应天府的,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那太好了,洛大哥。”她坐下来,佯装自然的继续吃饭。

  米酒好喝,冰着在夏天喝更好喝,但是后劲极强。

  人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云深深好想说,情不痴人人自痴,自己原来就是一个痴人。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金陵弟子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她又喝醉了,头昏昏、眼蒙胧,心里却是清醒着,异常的清醒。

  “李白的‘金陵酒肆留别’。”他立刻说了出处。

  他连读过的诗都记得,就是不记得她。

  “好诗吧?”她问道。

  “好诗。”只是想不起自己在什么时候读过的?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我最喜欢这两句。”她的眼神落在窗外的秦淮河上,河水汩汩地流着,烟波江上,杳无人踪。“别意与之谁短长,谁短长?”

  没有人来回答她,可以回答的,已经成了隔世人。

  “云姑娘,你醉了。”

  “对,我醉了。”

  云深深眼皮一沉、头一歪,就倒在洛清华的怀里,他穿着白色的衣裳,她仿佛醉卧在白莲丛中。

  “云姊姊她怎么啦?”久儿被她吓了一跳。

  “嘘,久儿,云姊姊睡着了。来,我们送她回去。”洛清华一把抱起她瘫软如绵的身子。一股特别的草药味从她身上传来,也许他闻上一辈子都不厌。

  雇了一辆马车才把这因为喝太多而醉倒的云深深和因为吃太多而走不动的久儿送了回去。

  将满脸通红的人儿抱到床上,原本想就此离开,可自己又实在不放心让这么一个醉倒的女子孤单单地待着。

  洛清华替她拉好被子,又去打了一桶井水,用乾净的帕子浸了湿,贴在她的头上,让她可以舒服一点。

  做好这一切,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做起这些事情来轻车熟路,好像曾经做过一样。

  他放下帕子,又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床边的柜上。

  日头已经渐渐西下,洛清华坐在这间简陋的房子里,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他为自己倒了-杯茶,今天送来的信已经被他毁了,但他还记得上面所写的每一个字——

  惠帝宝藏惊现,为兄将于六月初六到达应天府。

  六月初六,不就是三日之后?大哥来得好快啊!

  关于惠帝未死的传言一直都未曾烟消云散过,更甚者,有传言当年北方外族入侵,安王爷伺机在边关作乱,也是因为他手中握有惠帝这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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