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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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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木栋的本性的确是忠厚老实,但他可不是老实到任人捏圆搓扁的那种人。事实证明,狡猾的老实人,有时候比狡猾的小人更加难以提防。 首先,他的风评就能让人对他少了三分戒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谢木栋打理谢家的生意至今,一直都是顺顺当当。 越是这样越不能对其掉以轻心,这个人可没有小时候那么好对付了。 干脆帮他找个娘子算了,不,找两个,让他被女人缠昏头,就没时间来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好,就这样办。叶清越决定了,她要没事就找事,有事就找碴,轰轰烈烈地为大少爷办一场相亲大会。 赶紧把这个老是与她不对盘的大少爷套上婚姻的枷锁。 让他走进爱情的坟墓、人生的黑洞,一旦娶妻苦如海,悔叫当初春心萌啊。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不可言,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高明。 哦呵呵,她好想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大笑三声啊! 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谢木栋看他双眉微皱,眼中精光乱闪,嘴唇似笑非笑,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在想什么好事情。 “大少爷在外面奔波真是劳苦功高,小人想了一下,觉得大少爷单身无妻妾,生活起居乏人照料,再说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少爷今年二十有二,是否应该要开始准备一下了?”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家伙连他的终身大事都要插手? 谢木栋语气不善地应了一句,“张总管真是为谢府尽心尽力啊。” “应该应该。” “我应该要请爹爹把你年底的酬金再提高一点才对。” “哪里哪里。” “我更要谢谢张总管手脚足够长,连主子的私事都管上了。” “不谢不谢。”稍停片刻,声音依旧恭敬到不行,“不敢不敢。” “张来福!你有什么不敢的。小时候你摔了砚台,就把墨水弄到我的手上,害得我被罚!” “这个……那个……” “你想偷看书,却骗我说,你是要去晒书!” “那个……这个……”他好会记仇,那么久之前的事还记得,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说,你现在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笨啊,要是鬼主意我会告诉你吗?“大少爷,您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您是心胸宽大,有容乃大,您是英明神武,洞察烛火。小人对大少爷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小人对大少爷的忠心可表日月示天地……”周星星啊,剽窃了你的台词,请不要找我要版税。 “我还惊天地泣鬼神呢!”谢木栋大吼一句,真恨不得用什么东西堵住这张说个不停的嘴巴。 谢木栋恶狠狠地看着他,那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话,怎么就这么顺利地从这张线条优美的嘴巴里滔滔而出,浑然天成,一点草稿都不用打。 这个位置,他刚好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张来福的侧面。 额头光洁,眉毛与眼睛漆黑如墨,屋外照进厅内的微光,勾勒出他的脸部轮廓,带着透明的秀丽,他长得的确有一点好看。 忍不住,又想起几年前和他在藏书阁时发生的那一件糗事了。 那张鲜明得让他喷血的春宫图,就那样大剌剌地摊在他们面前,这个刺激带给他一个后遗症,往后他只要看到春宫图,或者是类似的景象,他就会想起张来福这个混蛋! 春宫与张来福,变成了相连贯的联想。 还有一件更可恨的事,令他难以启齿。不久前的某一天,三五好友嚷嚷着要终结他的处男之身,硬把他拖去倚红挽翠楼。 找了一堆香喷喷的姑娘,将他围了个密密实实。 他是个二十二岁的正常男人嘛,也是有那种名叫欲望的感觉。 几杯薄酒下肚,香气熏得人发慌,只觉得眼前都是白玉做的莲藕,脆生生的让人很想咬一口。 可是,等他倒在床上,耳畔莺声燕语酥得人骨头发麻,他好像看到了从春宫画里走出来的人,然后,他就很不幸地想起了张来福,并且在脑海中自动将女子的脸换上了张来福的脸。 天哪,那情况怎是一个乱字能形容。 当时他立刻跳下床,头也不回地逃跑,一度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 他再也不要一碰到那种事就想起张来福这张可恶的脸,所以,他一定要把他赶走。 赶走他的第一步就是,与他对着干! “你是不是想帮我找媳妇?” “大少爷英明。” “我不要。” “啊?” “再说一次,我不要!” “难道大少爷不喜欢正经女人,偏好青楼女子?” “你在说什么?!”谢木栋听他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就火冒三丈。 “小的猜错了,原来青楼女子也讨不到大少爷的欢心,难道大少爷偏好男色?” “张来福!我要是喜欢男人,第一个就把你压倒!” 寂静无声中,一只黑色的乌鸦在两个人中间款款地飞过。 两人都被刚刚那话搞得很尴尬,半晌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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