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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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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才能修来一次同船渡,一千年才能修来一次姻缘,那么自己和她的缘份前一世修了多久呢? 如果他还会遇到她,他到底要怎么面对她? 不放她走了吧?把她留在身边喂成一头小肥猪,这个主意会不会很有意思呢? 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想要抓住一点什么,得到一点什么,那样执著,甚至于有点迫切。 他伸出手,落在掌心的是春雨,那怦怦直跳的是他的心。 只是苏慕白没有想到,又一次见到她的时间会来得如此快,让人措手不及,让所有的命运开始流转。 “老太爷……外公,我能这样叫您吗?没有想到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啊……” 不行,太假了,用词不当,过份的感情外露让人觉得不可信,一个前来认亲的女孩应该是心怀不安、语气犹疑的。 再来一次。手指要捏着裙摆儿,眉目要低垂着。 “我……我是您的外孙女……我……我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来,看您能不能收留我……” 这样讲话与真人性格相差太大,演得太久必定露馅。 换一种,抬头挺胸,一副神气样。 “我是您的外孙女,有信物为证。”将玉珠子掏出来,往桌上一拍,“认不认我,一句话吧。” 这里是杭州城内,苏府的大门外右转两条街外的小客栈里。 玨珍珠终于舍得花钱在此住一晚,叫一桶热水,好好洗个澡,换一件她进城后买的便宜的新衣服,因她总不能一身乞丐装上苏府的门,还没说出来意,可能就被赶了出来。 此刻的她,洗好了操,穿上新衣服,正对着屋内的镜子练习如何应对。 “不管了,我爹说过,真正的骗术是随机应变,妙手偶得,不刻意为之。”玨珍珠支着下巴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我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嘿嘿,苏府的金山银山,请等着我哟。” 最后她将头发梳整齐,看看镜中的自己,虽然谈不上明眸皓齿,倒也清爽可人……好像还少点什么,玨珍珠深吸一口气,双手掐上了自己的脸蛋,使力一掐,总算浮现出一点血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了。 “玨珍珠,加油,美好的明天在等着你呢。” 苏府,她来了。 苏府在杭州城里算是大户人家,据说在前朝还曾出过状元,最后官至宰相呢。 这样的人家所拥有的宅子当然也是很大的。 虽然玨珍珠将苏府想像了千万遍,可是当她站到苏府这座大宅的台阶上时,还是被这少见的红漆铜钉大门、汉白玉石的台阶给狠狠地吓了一跳。 难怪向客栈的人打听,他们说起苏府的府第时,都露出一副敬畏的模样,确实,在江南水乡看到这样气派的宅子实不常见。 这里就是苏府吗?是她将要踏进的地方,将要行骗的地方,将要在此当小姐的地方? 深吸口气,抬头挺胸,鼓足勇气,她敲响了门上的铜环。 有家丁出来了,趁着家丁还没有将什么哪来的,别在这捣乱,快滚,再不走老子就打人了之类赶人的话语说出口,玨珍珠立刻高举起那串玉珠子说道:“将这串珠子交给苏府的老太爷,就说是故人来访。” 家丁讶异于她不卑不亢的态度,想了想,还是狐疑地接过玉珠子进屋去。 听天由命吧,希望老爹这次讲的真能灵验。玨珍珠静静地站在台阶上,雨丝又开始飘落,她整个人一动也不想动。 爹爹离开了,娘亲早死了。爹说得对,自己总不能一辈子像只蚂蚱一样跳来跳去,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也渴望有一个家,当然,若是一个有钱的家那是再好不过的。 沉思间,背后传来了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伴着细雨声响。 她转过身去,风吹着杨柳,嫩绿的柳叶在和风细雨中舒展着枝叶,如同少女的头发一样温柔。江南的春日里啊,有人骑着白马从长堤上行过,就像戏文中的人物一样——郎君春日打马来,妾心微微动。 那些随风飘动的绿叶,那些开在路旁的小花,那些迷茫的雨丝,那些清清爽爽的人们,就像是一幅美到极致的春日赏青图。 这是人到画中游,还是画中人在动? 柳丝飘动间,那人已经来到了眼前。 又是他,那个在破庙中陪了她一夜的怪人! “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怎么又是他?玨珍珠心想,难道这真的是所谓的缘份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慕白看着她,终于是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她。她依然是瘦瘦的,白皙的小脸上还浮着两块圆圆的红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也正定定地望着他。 做什么?总不能老实讲,她是来行骗的吧。 “投亲。”玨珍珠模糊地讲了一句自己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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