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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你当然是存在的,你不是好好地在这吗?”苏夫人不理解平日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了,“你要知道这样是为了你好。如果韩府就此没落了,你真过去了岂非去受苦?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个女人要嫁得好才会有幸福?”

  “女儿是不懂。女儿只是不懂当韩家还是禁军统领长官时爹爹就能让女儿与他来往,如今只是偏听了些朝中流言就让女儿与之断交。如果说今天爹爹与娘亲如此看重韩侦的家世,那若是革制后韩家仍是朝廷重臣或是更进一步进入枢密院,是不是爹爹又会急着让女儿与之来往了呢?女儿与韩侦的交往难道是建立在富贵与名利之上的吗?”一口气说完,风轻的心情也渐渐清晰。有种她以往所没有了解的东西慢慢地在心里成形,是勇气也是对自我的重新认知。

  “你这孩子,竟说出这么忤逆的话来!你从哪学来的倔强性子?篆香,你说平日里都与姑娘去了什么地方,竟学会这些忤逆父母的话来?!”

  篆香耸着脑袋,小小声地答:“奴婢不知。”

  “天天与姑娘在一起竟然不知?就是你们这些丫头片子把姑娘给带坏了!”苏夫人颇为气恼,要不是这贴身的丫头嘴碎,轻儿哪来机会学到这些忤逆的话。

  篆香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倒是风轻镇定地开口:“这与篆香无关,她一个丫头还不是我说什么她听什么吗?”

  重新瞪视风轻,苏夫人痛心地说:“你,居然……”

  “女儿只是说出真正的想法,并没有忤逆娘亲的意思。”风轻低下眉。

  “真正的想法?”苏夫人不能理解的,她只知道一事,“无论如何,不管韩府将来会如何,儿女婚姻本来就是父母做主,由不得自己。所以……篆香,扶姑娘回房。”她再看向女儿,“不管你的想法从哪儿来,但娘希望你就此打住,到此为止。与娘亲说说也就算了,娘亲自是不会当真,但不可在你爹爹面前说!这话也说不得!”说罢不再理会风轻,挥挥裙衫下的尘,她朝厅里去了。

  风轻站在当处,看着没有前方的前方,心居然“怦怦”地跳得厉害,浑身也有股战栗的冲动。

  “四……姑娘,刚才,你、你好厉害哦。”篆香崇拜地、结巴地看看夫人消失的地方又看看自家姑娘说道。

  “是吗?”风轻沉静下来,对上篆香崇拜而又欣喜的目光,轻声道,“很多常理在我们没有触及时以为那是天,但明明是可以努力为之便可拥有的,兴许这叫做幸福也说不定。”过了这道“天”也就离幸福不远了。

  篆香努力地想风轻所言的幸福模样,“姑娘,这个很难耶。”真的很难想象出来。

  风轻摇摇头,不语。不是自己亲自去剥开层层阻挡之茧,又如何能自己想出来?

  只是现在娘亲知道这事,想来初一之约必定是行不通了,得想其他的办法才是。一想到这个就想到月白哭泣的脸,不能这样,她一定要想到法子让月白与孙何见面。哪怕是通个信也好。

  是啊,韩侦说得多好,为什么要阻止相爱的人在一起?

  相爱的人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即便水到渠成也要努力争取。是的,就是“争取”二字!

  风轻跟月白商量让她与孙何见面之事,月白也拿不了主意。这些日子娘亲似乎总盯着她,走到哪都有她的影子,除非风轻待在屋子里。

  风轻也很苦恼,娘亲明白她的心思,日后断然是不会让她出门的,现在连侧门也有下人守着,她和篆香靠近一些都不行,她哪里也去不得,又如何帮得上月白和自己呢?

  大哥在书院里重振了风气,关于月白与孙何的流言明显淡了下来,虽然仍有人在私底下不服气地谈话,但终究获得了表面上的平静,爹爹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爹爹那边虽是缓和下来,然而她却时时被娘亲看着,不是让她一天到晚待在闺房里,就是让她一遍遍地看《女训》。待到三月初一入夜,夜色浓得化不开时,风轻的初一之约就这样明明白白告破了。

  风轻刚想开口,月白的泪就落下来了。风轻的眉都凝紧了,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唉!

  “姑娘,你看这样成不?”篆香灵机一动,凑近风轻的耳朵耳语起来。

  风轻的眉展了又紧,紧了又展,“这样成吗?”

  “不成也得成不是吗?反正姑娘是出不去了的,还不如依奴婢所言。”

  “可,让你这样,岂不是……”

  “没事,才一下下也不会如何嘛。”篆香笑嘻嘻的。

  风轻想想,怕也只能这样了。遂叫月白写了一封信让她带着,寻着机会带给孙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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