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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风轻听了只有摇头,其实孙何也是颇有名气,不过文思相对迟涩了些,钱易一去,眼下也只有李庶几与之抗衡,可大多学子恃才自傲,尽是抓住孙何下笔不若他们快而把他说得一无是处,确实显得小气。

  第二日,韩侦来访,说是“富临戏院”上了一出新戏,想请风轻姑娘去看戏。不知道他跟爹爹说了什么,爹爹最终仍是让她去了,还带上了月白与两个丫头。

  问他怎么有法子让两人都得以出门,韩侦颇为得意地笑,“这有何难?我只道今日‘富临戏院’有出新戏,众多名门闺秀及世子都前往一睹为快,想来三姑娘与四姑娘也可以与众名门之秀多多走动,我这么一说,令尊就答应了。”

  “今日真有新戏吗?”

  “不,我胡扯。”韩侦一本正经道,然后对着她眨眼。这让风轻哑然,这人怎么……

  韩侦在京都闻名的“惠饼楼”订了两个雅间,让月白与孙何能单独说说话。风轻睨着看他,看得韩侦莫名其妙,“有问题?”

  “不,只是你做得太好,故而觉得你常常做这种事情。”

  韩侦瞪一眼,笑道:“嫉妒呀?”

  嫉妒?风轻看着一边忙的韩侦,嫉妒?会吗?

  “听说孙何中了省元,书院里闹得特别厉害?”

  “嗯,一时之间竟没几人上课,害得岑夫子只有吹胡子瞪眼的。”

  “别人超过自己便叫叫嚷嚷的一派不服气的模样,半点容不得别人,注定是要失败。”韩侦说完看见风轻只抿着嘴,身后两个丫头也是,“怎么,我说错了?做人可以不服输但不能事事不服气。”

  “韩公子哪里会错?”风轻说道,有心开玩笑,“只是韩公子相差甚远,故而无从不服气吧。”

  “哼哼,我不是也有资格参加殿试吗?虽然名次落后甚远,但术业不是有专攻吗,何来一比?”

  “韩公子不服气呀?”风轻眨眼。

  “岂敢。”韩侦笑了,“到时在下定当考取状元让姑娘了解在下的实力,没准也可博取姑娘的欢心呢。”

  “呵呵。”这下不止风轻,连身后的丫环们也笑了。

  韩侦击掌,门外候着的小二端着笑脸进来,“客官都点些什么?”

  “来点小菜,给另外一间也送一份。”他回头看看风轻,“想吃什么?”

  风轻还未来得及开口,篆香就先按耐不住了,“姑娘,那个鸳鸯珍珠……”

  风轻笑,就知道这丫头嘴馋,“来四份鸳鸯珍珠饼吧。”

  “好的。”韩侦笑道。

  “各位小姐公子,除了鸳鸯珍珠饼,今日我们‘惠饼楼’还有新出炉的杏仁绿豆蓉和翡翠七彩糕,要不要每样都来点?”小二哥哈着腰,笑眯眯地介绍自家的招牌饼子。

  “听起来蛮好吃的样子,”韩侦道,“每样都来四份,另外再送两份给我的朋友。”

  “好咧——”小二手布一挥,唱着菜名身子一溜出去了。

  “惠饼楼”里最出名的就数这鸳鸯珍珠饼,不知都放些什么辅料,吃在嘴里甜腻滑口,也莫怪连皇上有时也会命厨子进宫里做。这饼是现烙现吃的才好,香得让人口水欲滴,这不,篆香和玉炉两丫头就眼巴巴地盯着门口,就等着一饱口福。

  待到上桌时,早已把两个丫都给馋透了,吃得也没个规矩。

  正吃得欢的时候,篆香停下咀嚼的动作,侧着耳朵,一会才道:“四姑娘,你听。”

  “怎么了?”听什么呢?

  “你听嘛。”篆香扯着风轻,风轻静下心来,仔细地听,外面人声鼎沸的,隐约还有隔壁雅间传来唱曲的声音,这哪里听得清楚?

  “你听着什么了?一惊一乍的。”

  “不是不是,你听嘛。哪哪,就是这个声音,喏,就是这个。”篆香憋足了劲,听得分外仔细。

  风轻朝韩侦笑笑,真是的,真有认识的人又会如何,小丫头就是爱紧张。

  不过,风轻颦眉,饼楼里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声音里,混杂着一些熟悉的声音,慢慢的这些声音清晰起来,再慢慢的这些声音打破了饼楼的其他声音,越发明显与高亢起来——

  “哈哈,这叫公道自在人心,我敢说那帮考官一个个都是糊涂蛋,可懂得什么是‘驰词数千’?什么又是‘救危除患’?他们糊涂可咱一干饱读诗书的学子们不糊涂,我们这叫,啊,以饼为记,以诗为先。”

  “哈哈,李兄说得妙,好一个以饼为记以诗为先,我们就让那群糊涂考官们看看谁才是真真的第一,谁才有这个能耐当这个‘省元’。”

  “就是就是,文思泉涌定当有如此一试,谁能在张师傅烙一张饼的时间内完成一韵诗,就当是为先。”

  “嘿嘿,小老儿怎么敢当、怎么敢当啊?”

  “张师傅你烙你的饼子,我们比试我们的,互不相干、互不相干,到时不忘给那第一名赏几个饼吃让我们尝个鲜也就算好事了。”

  “嘿嘿,公子们真爱说笑、真爱说笑。”

  “店家、店家,笔墨纸砚——”有人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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