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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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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小孩子呢——你是这么说的吧?”赵决把脸埋在她的颈弯里,温热的气息淡淡地拂过她,“我知道你总爱把我当孩子来看,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总是乱发脾气的一无是处的,我知道无论我说了多么可恶的话你都会包容我只当我是一个孩子般的,可是,即便你把我看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也有保护你的决心,也有保护你的勇气,就算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你明白吗?” “你是个傻瓜,我怎么会让你死?我情愿我死也不会让你死的。”藏春悠悠地道,说不出的个中滋味。 “藏春——”赵决用力抱紧她。 “啊——”两人都小小地惊叫了一下,莫名地互看,“你怎么了?”两人同时问道。 “我背疼。” “我手疼。” 两人同时答道。 “你背痛?我看看。”说着赵决不由分说地想要翻开衣服看看。 藏春面一红,不由得推开赵决,“不碍事,可能是刚才落下崖时被刮到的。倒是你的手,让我看看。” “可是……”赵决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两手差点没高举过头,“我可是大夫,我会去自己处理一下就不会碍事的,到时你,怕是伤到筋骨了。”握起他的手细细地看着,十指指尖都血肉模糊了,卷袖一看,暗红退去不少,“手指是外伤,用些金创药就会好的,至于手臂,都是离经之血,得用些和血及续筋接骨之药,不过你放心,不会断的。”藏春抬头看他,不安地问,“一定很痛吧?”想来以他的身份何时受过这等苦,这伤在指上,十指连心的。 赵决皱眉,“是很痛。不过,这有什么办法,谁让落下去的是你呢?”是呀,若是落下去的是别人,他才不会理咧,哎呀,她干吗扯他的伤口呀,很痛的知不知道?想到什么遂又问道:“你的脚是不是被蛇咬到了?”刚才看她在崖边踢动脚是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缠到了。 “啊,不是,开始我也以为是,可能是什么藤之类的,有点痛,不过看了没事的。”想想又说,“你怎么知道?” “刚才全副注意力都在那个女人身上,否则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只来得及看见你使劲踢腿然后就落下去了。” 哦哦。 “哎,好像他们和好了是不是?”藏春朝角落里看看,宇天涯重新戴起了斗笠,怕是一时半会不适应吧,不过看两人相拥的模样怕是仍深爱对方的吧。妻子爱着丈夫,在丈夫失踪的几年间心心念念地等着,不改初衷,而做丈夫的也正是因为深爱妻子,在被毁容后无颜面对妻子,无言地折磨自己,唉——只缘一个相爱啊。 相爱啊? 好诡异的字眼啊。 “谁管他们?”赵决随意地扫一眼,他对别人的事根本不感兴趣,想来要不是因为他们夫妻的事,他和藏春也不会莫名其妙还被落入山崖,说来他们才冤咧,明明说好是来骑马的,结果竟弄成这副样子。不过,话说回来,赵决心里偷偷地想哦,似乎那个丑八怪也没认出藏春是女子哦,看来也不止他一个没认出她的身份嘛。所以呀——内心里大乐——他不是傻瓜哦。 “可是,他们的头好近哦。”藏春小声得不能再小声地说,眼角乱瞄地看着角落里的男女,头越挨越近,近到似乎没了距离。怪了,自己的脸为什么会越来越热,心也怦怦地跳。 赵决也在看,而且是瞪大了眼在看,直到两人没有了距离,才转过头来,不期然地与藏春收回的视线对上,两人傻傻一笑,很快移开。 两人背对着他们,缓缓捧住脸蹲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又看向对方,赵决也红了脸,却舍不得移开目光,两人的眼清亮地凝着,均不由得想到许久前的那个夜里,那个初初的见面之吻,彼此的眼里有着最简单的心意——倒影轻荡。 淳化三年五月,由当朝翰林院、翰林医官院颁布医方《太平圣惠方》。 方书前编言:《太平圣惠方》,太平兴国三年由宋太宗诏命翰林医官院诸太医各献家传经验方,共得方万余首,加上太宗即位前亲自搜集的经验效方千余首,经由翰林医官使王怀隐,副使王佑、郑奇、医官陈昭遇等“参对编类”,对众多医方进行了认真细致的整理归类,根据疾病证候划分为1670门,每门之前都冠以巢元方《诸病源候论》有关理论,次列方药,以证统方,以论系证。全书之首还详述诊脉及辨阴阳虚实诸法,次列处方,用药基本法则,理、法、方、药俱全,全面系统地反映了北宋初期以前医学发展的水平。各门按类分叙各科病证的病因、病理、证候以及方剂的宜忌、药物的用量,方随证设,药随方施,临床应用颇为便利实用,全书收方16834首,内容涉及五脏病证、内、外、骨伤、金创、胎产、妇、儿、丹药、食治、补益、针灸等。编纂经历了十四年时间方才成书完成。 此为宋开国初年最重要的一本医方文献,普天同庆。天下名医皆聚往京都,好一派大兴医道之势,热闹而又沸腾,连世市井妇孺也在道说一二。不过,在小小的“广济堂”里藏春依然安怡自得地做她那小小大夫。 “广济堂”前颇为清冷。 “爹呢?”躺在软榻上的陈藏在轻问,自从几天前《太平圣惠方》编校完成,父亲也有空回到这个家,虽然说十几年才见面的时候怕是没几天,但一家人总还是一家人,这份亲情是隔不断的。 放下笔,藏春浅浅地笑,“这个时候怕不是在哪里与名家名医大讲医道呢。”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医官陈昭遇是他们的父亲的,而父亲在京都里也没有其他的家,他几乎把他所有的时间与心血都用在了那本《太平圣惠方》上,也几乎是以翰林院为家的。父亲是那种只为理想而活的人,这只怕是他一生最有成就的时候,那种满足与得意兴奋时不言自明的。好几个晚上都看到爹对着死去的娘说着终有所成之类云云。 “爹可真够忙的。”藏在微眯着眼,这天暖和得不可思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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