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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没有人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而商毅深却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听见她所说的话,他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万箭穿心,脸上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他的心好像被一双利爪撕裂,痛不欲生。

  为什么痛苦?为什么不堪?为什么伤恸?为什么心寒?商毅深一再一再的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天啊!究竟有谁可以告诉他为什么?他的这些经历与感受,完全不由自主,像是外来有一股强大的压力,强行将它灌进他的体内,让他神魂失据。

  商毅深忍住这种难以言喻的痛楚,然后走到墓前搀扶起失去理智的段思环,希望能唤醒她。

  不料,段思环却紧紧的搂住他抱头痛哭,她哽咽着对他说:“悲莫悲兮,生别离,”然后便扑倒在他怀里昏去。

  中国人一向对神鬼之事就十分迷信,虽未亲临其境,但多少也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尤其事发之地是在一座墓前,更教人不禁替它添增几许诡异神奇之说。

  所以段思环的失常便一时流传开来,成了西安市家喻户晓,茶余饭后的最佳聊天话题,而在场亲眼目睹现况的人,更是绘声绘影、加油添醋的将整件事情描述得更为逼真,让当事者不禁一头雾水,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仿佛陷入迷宫之中。

  病房里充塞着一股浩然之气,使得医院弥漫的药味,也不得不退避三舍,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说起这些小人的所作所为,何晴不免又义愤填膺,气得五脏六腑滚滚翻搅,气血直冲脑门汇集。

  听以说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乌鸦就是乌鸦,就是住进凤凰巢里它还是一只乌鸦,一百年后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凤凰。

  何晴对于这些来路不明、身分不良,半路杀出窜起的政客有很大的排斥,毕竟政治是黑暗的、玩阴的,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五花大绑的躺在医院里了。

  “真是卑鄙的家伙!竟然连女人都敢欺负,算什么英雄好汉?国家让这种人掌权当政,不必想要有兴盛的一天了。”段崇义痛心疾首的说,眼中尽是怒火。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发誓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皮肉之苦而退缩的,他愈是不想让我写,我就偏偏要写,看他能拿我如何?”何晴咬牙切齿的说,不报仇雪恨,誓不为人!她的斗志向来是愈挫愈勇的。

  “没错!”段崇义举双手支持她,“死有重如泰山,有轻于鸿毛。”

  宋妙真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师徒俩,深怕他们又惹出祸来,“政治恩怨本来就是腥风血雨、是是非非的,能留着一条小命就算是你命大了,还谈什么报仇雪恨?嫌活得太长了吗?”她目光如炬的看着何晴,她向来拿何晴当自己的女儿般看待,所以真心不希望她惹上麻烦。

  “还有呀!亏你还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跟个年轻人一样血气方刚,干什么事都要拿命去拚?命贱吗?”她接着数落丈夫的不是。

  “你这是妇人之见。”段崇义对于妻子的话嗤之以鼻,“不能因为贪生怕死所以就颠倒是非、改变志节,如果人人都存有你这种心态,小人不就当道了吗?”

  何晴点点头表示不同意,“是啊!段妈妈,生命自然很可贵,可是也要无愧于天地才行,否则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她晓以大义。

  正义、正气、大义……宋妙真简直受不了他们师徒俩一天到晚老是大声疾呼,像是传道似的,总要每个人黑白分明、战暴除强、惩奸除恶、仗义为怀,难道不能只做个默默无名的市井小民?少去沾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过清静的日子不好吗?

  段崇义斜眼瞄着妻子,见她的脸揪成一团,心知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是开始钻牛角尖,为了避免她担心过度,他赶忙转开先前凛然的话题。

  “咦!这盆花挺漂亮的,这么大一盆可要花不少钱喔!看样子一定是男孩子送的。小晴,你这就不对了,有了男朋友怎么也没说一声呢?这么秘密,一点风声也没走漏,怎么?难不成你怕羞?还是他是个丑八怪?”他软硬兼施的胁迫何晴从实招来。

  “什么啊?我哪有男朋友?”何晴嘟嚷着,“这盆花是任振铎的儿子任士彦派人送来的,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都赶他走了,他还送,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她愈看这盆花,心里就愈有气。

  段崇义不禁疑心着,“怪了?他这么好心做什么?依我看,这其中一定有问题,黄鼠狼给鸡拜年,一定没安好心眼!”

  他和何晴由于对政客任振铎的成见很深,所以连带的将不满的情绪放到任士彦的身上。  ??

  车子驶进梅园的车库裹,五年来,梅园的大门总是深锁着,它是一座位于山顶的别墅,因为它的院子裹植满了梅树,故起名为梅园。

  每当到了冬季,梅园里的梅树吸收了寒气的精华之后,梅花就开了它旺盛的生命力,不顾一切的逐一绽放,一片如梦似幻的花海,为萧条枯冷的季节带来美丽的异象。

  聚满枝头的梅花从远处望去,仿佛是不可思议的仙境,灿烂得教人眩目,而花谢时的壮观更是无可言喻,随风飘扬的落英缤纷,使人误以为是下了花瓣雨。梅园是任振铎送给女儿任谷梅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任谷梅将车子停妥在车库后,心烦意乱的踩着沉重的脚步踏进这栋五年来未曾回来的屋子。

  “爹地、妈咪、大哥。”她一进客厅就看见家人围坐着等候她的回来。

  坐在沙发上的任振铎取下口里叼着的烟斗,高兴的说,“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过来,让爸爸看看你,你在美国好吗?有没有被人欺负?”

  有没有被人欺负?!天哪!任谷梅的心像是在热锅中煎煮着,她勉强的扬起嘴角微笑,然后走到父母亲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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