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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你知道吗?每回我去看他,他都念著你,怕你为他担心。或许你去看他会是他最好的安慰,你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是吗?”她故意显现感激的神情。“谢谢你这么关心他,我会抽空去看他。”

  “若仍是在单于指定的期限内查不出什么,他只有被杀头的份了……”

  “有这么严重?”她不相信单于杀得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然,你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单于若不严惩杀一敬百,以后儿孙们可真会有样学样,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再度发生,这是每个君王难为的地方。”他沉声道。

  假如事实如他所言,她应该庆幸才是,为何她的心却莫名的揪紧,又似乎有隐隐的痛楚?

  她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又心软了?

  “你可有法子救他?”她还是忍不住问。

  “目前没有。”他颓丧地道:“单于强调证据,只有证明他的清白,他才可以无罪开释。”

  “你不是派人去调查了吗?难道都没有眉目?”

  “就是没有才棘手啊!”

  这会是克里莫皋搞的鬼吗?她想起了那天他好像也在观望台,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想去害拓都罗多?

  那天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草丛中那人是谁,就算她想帮他也很难,何况她无意帮他。

  “他还好吗?”问得多不自在,她不知道自己是真正关心还是应付之词。

  “你应该去看看他。”知道她始终没有动静,他不明白她的想法。

  “但是单于有严令,除了负责调查的人可以接近,其他人不准擅入地牢。”单于有这样的声明,他还要强人所难吗?而这也是她不想去的最好借口。

  “放心,如果你愿意走一趟,我自有办法让你们见面。”他保证道。

  她思绪回转一下,即说:“好,我去看他。”她再也不能逃避了,就施舍一次看他一回吧!

  哈鲁伊斯欣喜的带她来到地牢,他打发了牢房的卫士,自己退到外面让他们独处。

  地牢是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象征著对囚犯不人道的待遇,只要犯罪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一进入这里面跟平常罪犯没什么两样。

  莲香一眼就看见那熟悉的身影那曾经和她缠绵的夫君,如今竟成为单于的阶下囚,成为众人指责大逆不道的孽子!

  她该欢呼还是悲伤?

  这样真心对待她的夫君,她居然还暗地幸灾乐祸,她不敢相信自己为何变得这么可怕!看他软弱的低垂著头,双眸紧闭,双臂被铁环扣在墙上……他一定吃尽了苦头。

  “拓都罗多……”蓦然眼眶一热,她好想奔进他怀里给他温暖和安慰,但是她却保持距离的僵在他眼前,短暂的温情转瞬又变为幽冷的神情。

  他是她的仇人啊!她不是带著得意的心情来看他不堪的下场吗?

  “莲香!”乍闻银铃般的声音,他倏地抬起头来看著她,多日来颓丧的意志忽而起了变化,一种喜悦的心情,使那双眼眸看来熠熠生辉。

  两人一阵沉默的相互凝视著!一个如春阳般的蓬勃兴奋,一个如严冬寒冰般的冷冽,他是充满热情的期待著,她是黯然销魂的翻转著;此刻两人的情绪犹如云泥之别。

  “父王有没有对你怎样?”他担心她会被波及牵累。

  “没有。”她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唉,看样子我们是走不了了。”拓都罗多悲观地道。

  能否保命还未可知,要带她走更是谈何容易?他不想蒙冤而死,更不想让她瞧不起,思及此他就愤愤难平。

  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只是让心爱的人误解他的人格,他就是不甘心。她可知在狩猎场他的失误都是为了她?也因此才让奸佞之徒有机可乘。

  “先还你清白最重要。”她勉强安抚他。

  “过来好吗?”不懂她为何要站得远远的,她究竟怎么了?他心里好纳闷。

  “我们时间不多,还是讲重点。”她轻淡地道。

  “让我仔细看看你好吗?”拓都罗多痴傻地要求,几日不见他已相思难耐。

  莲香无可奈何,勉强又向前两步。她的神情幽深复杂,他发现她的异样。

  “为什么不过来?”为何她突然变得好生疏,难道是父王乘虚而入?“你有心事?”

  “没什么……”好像已经被他看穿什么,她骇然地又退了几步。

  “不要瞒我!”因为心急和妒火,他的口气再也无法温和。

  “你要我说什么?”她的心情比他更糟,他是她的仇敌,有什么资格对她指责?

  “那你过来!”语气带著霸道的命令,此时的他多么需要温情。

  两人之间相互僵持,气氛一时紧绷著,他们在各自揣测对方的心思。

  突然,莲香有一股冲动,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可能从今以后就要永别,那么何不把事情说出来,让他在死前明白一切?算是对他的恩惠吧。

  “无论如何我不会再靠近你,我受够了……”她激动的发泄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和不满。“因为你是害我父亲的始作俑者!那日当我知道真相,我的心就远离你了……”

  她激愤地倾诉自己的悲苦,和这些日子虚与委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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