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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什么?”

  “‘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务使惹尘埃。’这是禅宗五祖大弟子神秀地偈诗,对不对?”

  他竟然看穿了!湘云咬紧下唇,这是她的疏忽,她早该想到不能太低估他。

  湘云没有回答,他又接下去说:“我记得慧能当时也咽了一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所以他继承了禅宗衣钵,不是吗?”

  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少爷,如果你觉得慧能才是对的,那就应该想开,何必一直自苦呢?”

  “你在对我说教?”他握起拳头。

  “不是地,少爷,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下人,所以我的想法跟水准最多也只能对自己的问题好好想一想。”她柔声地说,“笑,是过一辈子,怨,也是过一辈子,要选择哪个方式过完一辈子,决定权在少爷。”

  他不能被她折服,“我不该怨吗?我不该怪老天爷吗?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是我?甚至开车的罪魁祸首都完好无缺,凭什么我活该受这种罪?”

  他满脸悲愤,身体在颤抖。老天何其残忍,用这种方式困住一头雄狮,让他有志不得伸。湘云很想伸出手抚平他的绝望,但她不敢。

  “少爷,这个问题可以反过来问,为什么不是你呢?”她轻轻的说,“如果说发生在别人身上,难道就不是悲剧了吗?而且别人不一定有优渥地环境可以得到完善的医疗。我们无法探知上帝的旨意,但是我想他会让你受这种苦,也许是因为它认为你不会轻易被击垮,这些挫折根本无法把你困住。”

  他怔怔地听着,情绪百转千折。

  “当然,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或许更恰当。反正我是个孤儿,无牵无挂、一穷二白,残废了也每人会心疼,死了也不会有人哭泣,没有存在的价值。我应该跟上帝祈祷,下次他要降下灾难的话,第一个找我好了。”她轻松一笑。

  “住口,我不想听到这句话。”为何在听她贬低自己时,他会觉得心被刺痛?

  “是,少爷。她很恭敬,“不过少爷如果能把上帝加诸在身上的灾难想成是代人受过,拯救了一个人,还有那个人的家庭,也许心情会舒坦一点。”

  他神色一凛,寒气逼人,“你错了,真正该死的是那个女人现在还很活跃,根本不管我这个残废的死活。我为什么要觉得拯救她是一件好事?”

  湘云叹了一口气,直到今天只能到此为止,再说下去只有把事情搞得更糟。

  晴朗的星期六下午,湘云跟赵婶两人坐在饭厅准备晚餐地材料。

  “最近少爷好像心情很好,”赵婶笑眯眯的,“比较少发脾气了。”“是啊!”湘云随口应道,不想解释太多。“赵婶,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她正要起身,却见管家走进饭厅。

  “小湘,少爷有事找你。”

  “我知道了。”

  她脱下围裙到厨房洗了手之后,才上楼到雷浩的房间。

  她敲了敲门,“少爷,是我。”

  “进来。”

  湘云开门走进去,看到雷浩拥被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棉质睡衣。

  “请问少爷有何吩咐?”

  “我要你读报纸给我听。”

  她看见床边的椅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叠报纸。

  “这不是齐管家的工作吗?”

  “从现在开始是你的工作了。”他的态度还是一贯的冷漠,而且从不为自己的命令做解释。

  哎!湘云暗叹命苦啊!

  “从哪一版开始读起?”

  她拾起第一份报纸,打开翻了翻,果真看到红笔记号。

  这么说齐管家已经将每一份报纸都打开仔细浏览过了。问题是,怎么这几份报纸看起来还是平整如新,就连刚送来也没那么整齐?

  “奇怪了,难道齐管家还拿熨斗熨过这些报纸?”她喃喃自语。

  雷浩掀起了嘴角,自从这女孩进入雷家之后,他的脾气开始收敛,而且常常想笑。

  “快一点。”

  “喔,是的,少爷。”她打开报纸,一本正经的念起来。齐管家地记号大都在头版跟财经版,这显示了一个事实,雷浩并没有放弃他对事业的企图心,他还是有希望的。

  湘运的声音真是悦耳动听,美妙如天籁,抑扬顿挫不及不徐,把原本枯燥无味的内容都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就连呆板无趣地股市数字从她口中说出,都蜕变成跳跃的音符。

  他竟然失神了,该死!刚才抽空他都未消化呢。

  “少爷,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皱着眉头?”

  雷浩脸色难看极了,活像被倒债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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