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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那么,这位太医可否将紫韶香漫的药性特点告诉小女子?”越青环的言语极是温和有礼,让人忍不住便要把自己所知全部道出。

  “是,姑娘。紫韶香漫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药物,由食物侵入人体。中毒之人通常在四个时辰后毒发身亡,亡故时身上没有任何异样感,就如同在睡梦中悄然逝去一般。而其名紫韶二字,是因为毒发身亡后,死者眼下会出现些微的青紫。香漫二字,是因为死者表面虽无太大异样,但整个身体的内部会有一股轻微的异香。方才我等三人便是因这两点才判断出怜妃娘娘中的是紫韶香漫!”年轻的医官望着越青环,将自己所知详细道来。

  “多谢太医。”向其轻施一礼,越青环转身看向皇帝。

  “皇上,刚才太医所言非常明确,娘娘中毒应是由口而入,而且,是在毒发前四个时辰吃的东西。那么,现在只要皇上询问娘娘身边的侍女,在娘娘毒发身亡前四个时辰吃过何物、由谁带入,不就可以拿到凶手了吗?”面对皇上,越青环言语明快、思路清晰,显然是考虑周详之后才出口。

  “说得有理。”华炀缓缓点头,眼中带着几分赞赏。华泫挑中的女子,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现在,真相已近在眼前,地上伏跪的众人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却是陷入绝望之中。

  松了口气的是大群宫女。她们都记得,怜妃娘娘死去半夜前的四个时辰,只在睡前喝了一碗由太医张行德端入的药汤,众人将所知一一道出。

  陷入绝望之中、面如死灰的是张行德。他没有想到,以毒害死怜妃嫁祸不成,却在两个月后终告败露。

  华炀显然发觉张行德的异样,将目光牢牢定在他身上。

  张行德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张行德?”华炀的声音很低沉,却含着无名怒涛。

  那是脾气爆发前的压抑,足以使人心理崩溃。

  帝王威严,果然沉厚。

  “不!怜妃娘娘不是我害的,不是……”瘫倒在地上,张行德再也支撑不住,开始狂乱的喃喃自语起来。

  “来人,将张行德打入天牢,严加审问!”华炀见状暴喝一声,自此决定张行德命运。

  一切终于水落石出。

  上前搀起父亲,越青环含泪而笑,遥遥与圣驾旁的华泫对视,只觉心情已如云开月明般清朗。

  那个高大凶狠的男子,终是实现对她的允诺,没有令父亲与她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迎着越青环的笑脸,华泫也得意的回以一笑。

  然后,恢复冷厉,转头看向身旁华凉。

  “这一次,算我欠了你。”华泫注视着笃定又轻松的华凉,沉沉开口。

  在这个怜妃之案中,华凉虽明着与他斗得厉害,可最终却没有对他下任何重手,相反的,还在暗中帮了他不少。

  例如:牢牢的把张行德控制在手里。

  例如:帮他把早生异心的噙香拔除开去。

  再例如:推波助澜下促成最终开棺、查明真相。

  他不知道华凉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是,这个人情他已然记下了。

  在华泫眼中,不会有半点模糊存在。

  华凉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开始笑着寻思该要华泫用什么来还。

  当然,不会再去抢一次他的心上人。

  尾声

  回到朔王府三日,看淡一切的越回春执意削发出家。

  自此不问尘俗,只伴青灯古佛。

  越青环含泪相送,不敢勉强。

  待父亲离去后,越青环与华泫一同回到客园父亲居住过的房中,睹物恩人。

  “咦?”

  越青环一入屋便发现书案上一卷长轴,静静横卧。

  与华泫对望一眼,越青环眼中满是疑惑。

  其他物品父亲在临走之前都收整干净,为何独留这个卷轴在案上?

  走上前去,小心翼翼打开长轴,越青环脸上随即露出恍然神色。

  只见画卷上一名袅娜女子立于花树下,长袖迎风、腰肢若素,正是当日父亲在房中绘下。

  女子脸上的五官已经俱全,秀丽娇婉无俦,不是怜妃又是哪个?

  此时,父亲已将其面貌绘上,那便说明,父亲心中已放下对怜妃的那份牵挂,坦然面对。

  只是,这牵挂放得又是多么不容易,需要用余生的青灯古佛来涤练。

  稍移一光,越青环看向画上的那两句题诗。

  低头看着画上诗句,口中喃喃吟诵,越青环不由得痴了。

  眼前宛若出现一幅惆怅情景──

  在宁寂的深宫一角,一名纤丽女子独自静立在高高楼台上,长衣长发当风飘拂,那姿态孤弱如花,却又高洁如仙。

  在女子口中反复低吟的,便是这样两句──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淡淡悲意升起时,忽觉背上一暖,原来是华泫见她怔忡,便上前将她牢牢揽入了怀内,无声的予她温暖。

  有情无情,在于一念之间。

  相依相伴,却是要永生不悔。

  华泫与越青环,自此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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