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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第九章

  宋沐星离开后,天空开始飘起了雨。

  阿曼达一身的湿意、一身的失意坐上捷运,一阵冷意拥住了她。失去宋沐星,似乎也失去了温暖。

  坐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她的思绪也摇摇晃晃的。曾经,她以为宋沐星与安德烈是相似的,他们都关心她、乐于取悦她,而且都爱她。现在,她可不这么认为了。她怎会错得如此离谱,认为他们两人是如此的相像!他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安德烈无条件的爱她,永远一脸温柔的等待她的仁足;宋沐星也是无条件的爱她,却不无助地等待她的回应,他总是一句“走吧,我们去……”很轻意的将她带出那个孤独的世界。

  她想,如果她说要去流浪,她相信宋沐星会放下一切,陪她浪迹天涯。他怎么说的?他说:他讨厌孤独,所以不要她孤独。其实,他的一意孤行,不是任性,他的随心所至,不是潇洒,那是因为,他知道她根本是害怕孤独的,所以他执意把她带离那个世界。如他所言,他绝不会任她在地狱里哭泣。

  他就是这么霸气,他用他的方式爱她,坚持地进入她的世界,他把决定权交给她,逼她面对真实的自己。

  其实,是她把宋沐星留在身边的,虚伪的、懦弱的以“朋友”的名目依赖着他的温柔。她以为只要她不说爱,那着,就不算是背叛安德烈。而讽刺的是,她早就背弃了安德烈,在遇见宋沐星的那一刻。

  真傻,她到现在才弄清事实。而宋沐星更傻,他爱上了不知为何而活的她。

  哈,其实他们两个都是傻人!

  雨,一直没停,好像连老天爷也在为她伤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站在那扇门前,一阵黑暗擒住她,始终在她心中的两个男人,在她的意识最后,她看见了宋沐星灿笑的脸……

  那天和阿曼达在海滩分手后,宋沐星就陷入漫长的等待。

  三天了,阿曼达一点消息也没有,清晨里看不见她漫步的身影,广播里听不见她柔柔的嗓音,这三天里,她像人鱼公主变成了泡沫消失在空气中,也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她是在躲他吗?

  不,他不相信!他明明可以感受到阿曼达的感情。

  那么,这三天,她发生了什么事?不,她不可以发生什着事。该死,他不该故作潇洒的丢下她一个人在海边,他到底想证明什么?她爱不爱他?其实,他早就知道,他干嘛又死缠着要一个答案呢?互相喜欢已经不容易了,不是吗?那着阿曼达的答案与否就不重要了,只要他爱她就够了。

  噢,阿曼达你到底是怎么了?该死,她这么美,这着特别,这么柔弱,万一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坏人怎么办?老天,她也许正躺在某个废工厂或荒野里奄奄一息呢?

  一想到这,宋沐星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捉紧似的,突然喘不过气来。

  不行,他不能再等待下去,没有阿曼达的日子,每一秒每一分部很难熬。如果,阿曼达不找他,他就去找她;如果阿曼达不要他,去他什么男人的尊严,他还是会赖在她身旁爱她、守护她,只要阿曼达快乐就足够了。

  匆匆来到阿曼达的住处,宋沐星又一阵迟疑。

  他会不会太贸然了?他们相识的时间很短,也许,阿曼达需要很多时间考虑呢。可是,他实在等不及了,但是……是他把决定权交给阿曼达的。

  宋沐星在巷子里走来走去,然后他看见了公共电话。

  打电话问问看吧,总比见到她时他又忍不住要逼她好!这主意马上在心中形成。他拿起话筒,投下硬币,指头拨下那串号码,却在最后一个号码时,他停止了。

  该死,打通了电话他要说什么?宋沐星马上挂回话筒,硬币“咚”掉下来的声响,像他的心跳一样恐惧。噢,他会说不出半句话的!不不不,他必须克服这个“电话”障碍,他的幸福全系在上头了。

  重新拿起话筒,投下硬币,拨起第一个号码、第二个号码、第三个号码……

  那个雨夜,阿曼达病倒了整整三天,而且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急坏了阮袭人、凌凡与顾之洁。

  医生说,这是一种逃避现象。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找到她心中的症结,方能药到病除。

  阿曼达在她们眼里一直是个很神秘的人,她的私生活精简的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除了阿曼达梦呓念念不忘的“阿星”。

  阿星究竟是谁?就连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凌凡也说不出所以然。

  这个晚上,阮袭人拿了一本托尔斯泰的巨著“战争与和平”在床旁读着,外头正下着丝丝细雨,四周显得非常安静。

  突然间,一丝虚弱的声音从阿曼达口中发出。

  “阿星,阿星……”她唤着。

  阮袭人放下书,从浴室里拿来毛巾替她擦拭睑上的汗珠和泪痕。

  这三天,阿曼达总是梦呓“阿星”这个名字,低低切切,有着浓浓的悲伤。她的右手拳头一直抓着什么东酉,总是握得死紧。每次帮她换衣,怎着也挣不开她的手掌,似乎是个对她非常重要的东西。

  阮袭人望着阿曼达那张美丽的脸,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而电话就在这样寂静的时刻响起。

  “喂。”阮袭人接起了电话。

  “你好,”电话里是名年轻、陌生的男性声音。“我找阿曼达。”

  “你是……‘阿星’吗?”阿曼达的电话一向少,阮袭人就猜是那个解铃人。

  “啊,我是。我是宋沐星。”他似乎吓了一跳。

  “阿曼达已经昏迷三天了。”

  “什么?”他大叫一声,似乎踢着了什么东西,电话那头传来铿铿锵锵的声响。过一会——“我……我马上过来。”他急急的丢下一句话,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声响。

  阮袭人拿着电话愣了半晌,一会儿,电铃声就催促地响了起来,敢情他一直待在她们住处附近?

  凌凡跑出去开门,一见到宋沐星:

  “靠!是你这个混蛋!”凌凡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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