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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那人似乎对剧院的地形很清楚,在黑暗中走路像风般,身影忽而从前方窜出,忽而消失,忽而又在某个转角出现,忽而又消失在走道的尽头。

  “可恶!”喘吁吁地站在空荡荡的走道,阮袭人直觉自已被耍。“有种你就与我面对面把话说清楚,不要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简直是看不起人,她也是有脾气的,这家伙把她惹毛了。

  突然间,阮袭人感到一道风袭来,然后那个人像鬼魂般无声无息地站在她面前。她惊喘一声,被那副面无表情的面具吓着,踉跄退了两三步。

  “我认识你吗?”她艰难地问。

  那个人伸手触碰她的脸——好冰凉的手,他是人还是鬼?!

  “你……为什么找上我?”她又问。

  那人旋身走开,黑色的披风刮起一阵风。

  阮袭人不肯放弃,又追上去。

  “你是剧团的人吗?为什么要我离于拓远一点?你跟于拓是什么关系……赫!”话还没说完,那个人蓦地回身,带着面具的脸突然贴近她的脸,黑黝黝的眼睛深处,有一把怒火熊熊燃烧着。

  倏地,阮袭人的双手被挟持。

  “你……你想做什么?”阮袭人这回终于懂得害怕了。

  那人抓住她往前走,将她带到一个房间,把她推进去。阮袭人才爬起来,门已经关起来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冲上前用力拍打门。

  没有人回应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阮袭人不断地敲门,直到远处传来关门的声响,她才颓然地倒下,将头颅埋入两膝间,黑暗像一张网罩住她。

  黑暗,无声,连空气都停止流动。阮袭人抱住自己,觉得四周死寂得令人要疯狂,她讨厌这种感觉,她开始咬指甲,她只要一害怕就会作这样的动作。

  她不怕黑,只是怕这种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的死寂感。尤其,当适应了黑暗,习惯了无声的世界,感官会变得特别敏锐,会听见平常不会注意的声响。

  来了,她害怕的来了。阮袭人捂起耳朵,却仍然止不住那滴水穿石的声响。

  首先是手表的声音,滴答,滴答!

  教人心烦!阮袭人拔掉手表,将它丢了出去。

  ㄉㄡ!ㄉㄡ!然后是水滴从没关紧的水龙头掉下来,一滴,两滴,三滴……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刺耳。

  吱,吱!忽地,老鼠窜跑过阮袭人脚边。

  阮袭人惊跳了起来,她连尖叫都喊不出。跳上一张椅子,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咬住唇,闭紧眼睛,捂紧耳朵,她不断地咬着指甲,甚至咬到手指肉都不觉痛,心里不断地呐喊:

  “救我,于拓!”

  —     —     —

  救我,于拓!

  正在谱写旋律的于拓蓦地一惊,他听见了阮袭人的声音,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他推开落地窗,望进一片黑暗,远处传来海涛的声音。

  救我,于拓!

  于拓倏然转身,望住声音来源,但仍旧是一片黑暗。他看了看腕表,凌晨两点多了。心思一转,他转身进去拿车钥匙,决定自己去找答案。

  车子在一栋日式房子前停住,快要三点了,房子里头还是灯火通明。

  于拓按了门铃,一个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的女人出来开门。

  “袭人,你终于……啊,是你!”凌凡叫了出来。本来以为是晚归的阮袭人回来,谁知是一直无法联络到的于拓,

  “好,来得正好,你把我们家的袭人还来!”她粗鲁地抓住于拓的衣服。

  “她怎么了?”听见凌凡的话,于拓眸子变沉,像黑夜一样危险。

  “她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哩!说,你到底把她怎么了?你把她藏到哪了?”

  “凌凡,放手!”阿曼达从屋里探出头,她看了于拓一眼。“进来再说吧。”

  “哼!”凌凡放开他的衣服,扭身进门。

  这是于拓第一次拜访阮袭人的住处,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

  “我十一点半送她到门口,她难道没进门吗?”于拓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上。

  “她一整夜没回来,连电话都没有!”凌凡坐在他对面,一脸虎视眈眈。

  “呜……怎么办?袭人会不会被坏人抓走了?”顾之洁哭了起来。

  “闭上你的乌鸦嘴,她一定没事的!”凌凡瞪了顾之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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