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李樵 > 化身魅影 >  上一页    下一页


  于拓是只狡猾的狐狸,他将场景设在这空间,又藉优美流畅的乐曲铺陈剧情,让她毫无防备地置身其中,让她成为唯一的观众,让她无可避免地付出感动。

  “呃,很不错的故事。”她客观地道。虽然有别于“歌剧魅影”诡谲袅袅、悬疑不断,却仍是个没有结果的故事。

  其实,她心里有个疑问没说出来金喜化悲忿为力量成为歌剧界的翘楚,而大伟却仍是孤独一人……

  谁都看得出来,只有大伟能给金喜爱情呀!

  “还有呢?”他扬扬眉似不满,又问。

  “嗯……”既然他问了,她就直言无讳:“我不懂,关于结局。”阮袭人承认自己已被故事吸引,但总觉得有些遗憾。“老实说……我不喜欢结局。”她又加了一句,不想隐瞒对这出剧的感觉。

  “你是指大伟吗?”于拓眉毛一挑。“大伟是个悲剧英雄,颜面的伤残使他不敢面对爱情,为了维持他仅存的自尊,我打算让他永远隐藏在阴影中——一个传说中的剧场魅影。”他摇摇头:“不,大伟不需要同情或怜悯的结局。”

  好自大、好男人的想法!

  “不公平呀!”不知道为什么,阮袭人觉得好气。“那不是自尊,更不是自怜,那是自卑,你不能利用大伟的残缺来赚取观众的泪水,那是不公平的!”她没察觉到自已激昂的姿态,她一心只想替大伟讨公道。

  “怎么说?”于拓不恼她的控诉,眼里饶富兴味,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悲伤的故事或许可以引起观众的共呜,但是每个人都需要爱与关心,否则这个世界不是很悲哀吗?纵使不安排他和金喜相恋,但至少得让他的灵魂获得救赎。”阮袭人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应有它光明的一面。“大伟他一直活在自己残缺的阴影中,但人生不应是如此,他应该拥有一些快乐、一些……幸福。你的安排对他实在有失公平。”

  于拓静静地凝视她,然后嘴角倾出一个笑意。

  “你是认真的?”

  他的话让她为之一愣,他嘴角的揶揄让她脑筋清醒了起来,顿时,激昂的情绪像被浇了一桶冷水,突然平息下来。

  噢,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恶,又这么迷人呢?

  好上帝,他真是个个中好手是不?他居然让她为了男主角伤神、辩解!

  “你……设计我。”阮袭人指控。

  “看来,你似乎已经融入剧情了。”于拓离开钢琴,他走向她并蹲踞在她面前,就似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你和红楼梦里的袭人一样,有着千般体恤、万般涵养的心思,还有着凤姐的精明,和……黛玉的执着。第一次见到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我要找的金喜。”

  “是吗?”瞧他说了一大堆,她可是听得晕头转向呢。“可惜,我不懂红楼梦。”看来,她得向学校的国文老师请益一番了。

  他又笑了起来,一向显得酷意的眼睛连笑起来都有着忧郁的神情,却又有着一种无形的魅力。

  天,这个男人非得无时无刻展现他的魅力吗?

  “那是一个又臭又长的故事,非常非常的八股,你若有兴趣,我倒可以说给你听。”他说。

  “我的中文底子不好,恐怕会听得很辛苦。”

  “相信我,我很会说故事的。”他又笑了。

  她相信,他绝对是个说故事的好手,他光用眼神和笑容就收服她了。

  “不谈这个了,”他突然一脸正色。“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赋与金喜生命?”

  “你的确很会说故事,我被这故事吸引了。”

  阮袭人知道他赢了,他狡猾地利用他擅长的音乐来铺成剧情,让她毫无防备地掉落进去。

  “请多多指教,导演。”她绽开笑脸,大方地伸出手。

  “太好了!”

  于拓重重地握住她的手,大大地吁了一口气,直到现在阮袭人才发现,这名看似自信十足的男人,其实对于她的答案并无十足的把握。

  “当然我的音乐会重新制作,刚才是为了让你进入状况,所以用了些熟悉的乐曲。”一讲到他热爱的戏剧,他的脸上有着小孩得到糖果般的神采。

  她看着他的笑脸,心中却开始后悔。

  阮袭人呀阮袭人,瞧瞧你又答应了什么事?!

  —     —     —

  “我要去演舞台剧了。”当晚,阮袭人对她的室友们宣布这件事。

  “喔。”阿曼达的反应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复又埋首在书本上。

  “哇,真的吗?”顾之洁大叫出声。“我可以去看你们排演吗?”

  “嗯,我问问于拓。”

  “你真答应他了?”凌凡跳到她眼前。见阮袭人点头,她的反应很大:“哎呀,你不能去啦!”

  “为什么?”阮袭人不禁好奇凌凡反对的原因。

  “那个环境太复杂了,你的个性太温文,肯定应付不来的。”凌凡以其过来人的姿态说。“而且,这出舞台剧的男主角不是那个叫丁峻的家伙吗?”

  “丁峻!”顾之洁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转向阮袭人:“袭人,如果你见到他,可以帮我要张签名照吗?”她不是丁峻的歌迷,只是喜欢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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