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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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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被某种飘忽的阴影围困住,她不怎么了解那是什么,也不明白它到底从何而来,她任由那阴影飘忽困扰,再慢慢等它沉淀。一切都结束了,她不应该再有任何困扰。 是的,一切在未开始前就结束了,她也死心了。她想起从小支撑她度过无数艰难日子的梦想,呆滞多日的双眼,慢慢又重新发出了光。 她还是不明白沈广之带给她的那些迷惑是什么,但她决心拋在一边不去理它,她是苏小小啊!那个只爱钱、赚钱、嗜钱胜过一切的苏小小啊! 其实,那迷惑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有爱,才会患得患失,才会自惭形秽,才会在乎起自己好不好,才会耿怀彼此之间的差异,才会否定自己的存在形式和价值,才会那样在意对方对自己的观感,才会挑尽自己一切的缺点而烦恼担忧,才会失神发呆而心头发热、发烫像发烧,才会受打击而心痛、而退却、而死心。 然后,绕了一圈,连自己都不知所以然地又重新回到起点上最最初始的那个自己。 所以,苏小小把一切拋开,满脑子重新只是钱,整天只为钱算计,死命的攒钱存钱,又是那个“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见钱眼开的守财奴。 在她工作快结束时有天下午,她和丹尼尔从地下二楼的储藏室找出一堆废弃不用的海绵和泡泡纸,丹尼尔想用那些东西布置出沙漠和海浪的夏天景象。橱窗陈列设计随时求新求变,即使公司不要求,设计师通常也会在一段时间内,就某个范围做适度的改变,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然后再从众人的反应,思索更新、更引人入胜的点子。 他们搭乘载货专用电梯上楼,准备将东西拿到一楼的仓库室,一路上苏小小还跟丹尼尔有说有笑,活力像是非常充沛,谁知一踏出电梯,她突然身子一软,像溶化一般软趴趴地倒下去,手中的东西,散了一地。 “小小!小小!你怎么了?”丹尼尔吓坏了,一时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小!”他非常紧张,一边猛摇着苏小小。 太平门内这时窜出一个人,双手一抄,抱起苏小小说:“我的车在外头,快送她上医院,跟我走!” 丹尼尔张惶得全无主张,只得随那个人作主;那人快步出去,一边问道:“怎么会突然昏倒?她最近是不是工作太过劳累?还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小小的身体一向非常好,”丹尼尔抹掉虚汗说:“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哎!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这样昏倒!” “看她脸色这么苍白,她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那人焦心地问,好象对苏小小的一切非常了解。 不过丹尼尔没猜想那么多,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他顿了顿,苦着脸说:“我劝她好多次了,但她就是不肯听我的。餐餐为了省钱都吃面包佐白开水,还兼了好几个差,我说这样不行,身体会累坏,但她就是不听!” 那人凝着脸,焦心又着急。他开着一辆银灰色车子,横冲直撞,一路上超速又兼闯红灯,以最快的时间将苏小小送到附近的医院急症室。 医生诊察的结果,苏小小是因为工作过度又营养失调,体力负荷不了的缘故才会昏倒,医院为她吊了一瓶葡萄糖,又建议她住院休息一晚。 所有安排由那人主导、决定、丹尼尔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那人仔细地询问医生病情,几乎是关心过度一再俯身查看昏睡的苏小小,满脸焦急,直到医生一再保证苏小小祗是休息和营养的问题,并没什么大碍,他总算才放心。 那人自是沈广之了。 他再遇苏小小并不是偶然,而是有意的报复。他彻底的漠视她,对她冷淡得像陌生人一样,甚至故意对她视而不见,无一不是想籍此剌伤她、报复她。 他是有意如此的,而苏小小在工作中的失神、发呆,他也全瞧进眼里,尔后他看她又像以前一样死命工作赚钱,和丹尼尔说说闹闹为兼差工作以及吃饭等事争辩,他看她以一贯不在乎非议、“重利轻义”的态度卖力地工作,他把她的动静,一点一滴全摄入眼底。 他开始有点后悔他对她的冷漠,好象被忽视的不是苏小小,而是他——被撇下的人是他。 这种感觉给他很糟糕的心情,他越束越渴望见到她,但见到她完全将他遗忘了似的样子,他不禁又要恨起她。 “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医生离开后,沈广之又守了小小一会,才交代丹尼尔,起身准备离开。 “谢谢你,真是太麻烦你了。”丹尼尔感激涕零。“还没请教先生贵姓大名?” “这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沈广之不愿让苏小小知道他出现过,不肯告诉丹尼尔他是谁。 他又朝熟睡的苏小小看一眼,心里轻轻给个吻,放轻脚步带上门离开。 第十章 苏小小彻底休息了几天,又被丹尼尔强迫吃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补品后,脸色就不再那么苍白;但当她从丹尼尔手中接过出院的缴费收据时,险些没有再度昏倒,被上头的数字震昏了脑袋。 “五仟块?五仟块?就那样住一晚、睡个觉就要五仟块?”她瞪大眼睛,想将那废纸吞了似的,又心疼又肉痛。 丹尼尔素知她的毛病,摊摊手颇无奈的说:“没办法,你住的是头等病房,吊的又是高单位的营养剂又是急诊,伍仟块已经算是很便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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