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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胡未央神色黯然的说。

  “不!未央,你听我说──”刘森雄抬头急切地表白说:“我会跟她说清楚,我跟她只是同事而已,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我──我──我要的是你,我喜欢的人是你......”

  他这番大胆的表白让胡未央错愕地抬头,微微一楞。

  她从没想到,温温的刘森雄会不顾一切说出这种大胆的爱词。

  “未央......”刘森雄伸出手握住胡未央。

  胡未央没有拒绝,只是不乐观地问:

  “你真的要这么对她说?”

  “嗯。”刘森雄重重点头,神态坚定。

  说是这么说,但爱情的波折那么多......胡未央摇头一晃,晃见了那张鬼牌修罗。

  第十章

  那次夜访和表露后,银行进入会计年度结算,忙碌的情况大过于平常,往往一天下来,全身的气力皆被工作的琐务啃噬得精光,疲累得只想好好睡个觉。

  尽管如此,一有时间,刘森雄就到流星别馆和胡未央见个面,道声晚安。

  “忙的话就不必常过来,打电话也是一样。”胡未央看他一脸疲惫,过意不去。

  刘森雄却总是温和地微微一笑,不说话,一有时间还是依然地赶过来。

  他必须看到胡未央才觉得心安。这些日子,尽管他一直避开温纯纯,但面对温纯纯望着他时那种楚楚可怜、柔弱不安以及泫然欲泣的表情,他实在无法开口对她说出太绝情的话。

  他知道他的优柔寡断也许会使事情变得糟糕,但他就是狠不下心做决断。他只有尽量避开温纯纯,把感情投向胡未央。

  胡未央也了解这一点,但她无法说什么。也许真如钱杜娟说过的,太温柔的男人,反而让人没有实在感。刘森雄对人的温柔,对她这种不知积极争取的人来说,也许反而是感情的致命伤。

  这就是爱情的烦恼?胡未央叹了一口气,望着摊平空白的稿纸,迟迟无法下笔成章。

  活到二十四岁,她第一次浅嚐到爱情这种纠葛万结的烦恼。

  “唉!”她又叹了一声。

  伴着她这声叹息,电话声突地响起,深夜中显得特别刺耳惊心。

  “我是范修罗。”冰冷的男人声。

  胡未央一拿起电话,入耳的竟是范修罗的声音,不禁皱眉说: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深更半夜扰乱别人的安眠也是你的手段之一吗?”

  其实她根本毫无心思睡觉,只是把她的心烦意乱藉机对范修罗出气而已。

  范修罗极力控制怒气的声音,透过声筒的传送,破天荒地释出低声下气的道歉。他说:

  “对不起,我忙到现在才有空,一时没想到时差的问题,希望你别介意。”

  “时差?你现在人不在国内?”

  “我人在欧洲。”

  欧洲?这她倒没想到。想想其实是自己藉机胡乱发脾气,胡未央口气不禁软下来:

  “你特地打电话给我,为的是房子的事吧?你放心,那点自尊我还想要,不会死赖着不搬的。”

  “我不是要谈那件事。”

  “那你打电话来做什么?”胡未央疑惑不解,她想不出除了这事,范修罗跟她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谈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

  “没错。你去医院检查过没有?是不是真的有我的孩子了?”范修罗带点阴邪的口气说。

  他不提,胡未央还真忘了这件事。她跳起来,胀红脸,气愤地咆哮:

  “没有!没有!你要我说几遍才会懂!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也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

  几天前她的生理期总算来了,悬了多日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下来,又为了感情的事烦恼,是以把这件事搁在脑后。偏偏这个讨人嫌的范修罗,老是要抹混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硬涂上一层暧昧的色彩。

  “你这样强调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证明你的心虚。”范修罗讨嫌地说:“我们那样共枕一床,你真敢说你跟我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你──”胡未央语塞地说不出话。这个阴险的范修罗!她踢墙壁一脚,气恼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是讨厌和女人纠缠不清吗?为什么硬要把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抹上一层暧昧的色彩?”

  “不是‘不可能发生’,而是‘可能已经发生’了。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不是吗?”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胡未央气得发抖。她根本从来没有过那种经验,怎么去“心里有数”?

  范修罗沈吟一会,然后突然问:

  “那个男人是谁?”

  他问得太突然,胡未央楞了一下才反问:

  “什么男人?”

  “那天晚上跟我擦身而过的男人。你跟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他问的口气像多疑的丈夫,充满醋味。

  “那关你什么事?”胡未央不耐烦地说:“范修罗,我说过我一定会搬,你别再烦我了。很晚了,我要休息。”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范修罗要求得理直气壮。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胡未央皱紧眉头。“我跟你非亲非故,没有义务回答你问的每一件事。”

  “你现在住的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利知道出入那栋房子的是些什么人。”

  “那是我个人的事,你没有权利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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