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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必须尽速阻止患者胸腔持续出血——

  “你不后悔吗?宗将。”银舞柔情地望着他,发丝在风中飞扬,张满深切的爱意。

  他执起她的手,将她楼进怀中。有她追随到天涯,他可以什么都不要。江山也好,帝位也罢,他都可以舍充。他将随青源给了严奇,上清从此不再是他藩氏一族宗将的天下。

  “我们走吧。”他们决定离开上清,远离这一切。

  “杨舞——”风中传来呼号。

  啊,严奇追来了!

  他赶紧将银舞牵卫到身后。

  “王爷!”严奇哀求:“我将江山还给您,求您将银舞——”

  “住口!”他一脚将严奇瑞开,踢翻到一旁。

  大地隆隆,有大批的人马追近了。

  “快阻止他们!”严奇下令,不择手段阻止他们离开。

  卫士攻来了!

  “银舞!”他大叫,寻唤着银舞。

  一波波的士兵涌向他,简直杀也杀不完。他浑身溅满鲜血,整个人、充满了血腥味。 “银舞!”银舞呢?在哪里……

  “宗将!”他听到她痛苦的呼唤。一柄长剑,从她背心贯穿出她前胸。

  “银舞——”他狂叫一声,奔了过去。

  不!不——

  是谁下的手?严奇——

  他的心悲愤地炸开了!他毫不犹豫,一刀斩向了严奇。他非杀了严奇不可!

  啊——一阵阵椎心的痛。乱箭穿透他身体,他投出胸前的箭,鲜血随即从他体内喷溅开来。

  银舞!银舞……

  “医师!患者的心跳——”护士大声警告。

  “肾上腺素!快!”佛坦医师大声吼叫:“动作快点!”

  手术台上混乱成一处战场。

  银舞……

  他倒在她身旁,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她的手。

  “你相信有来世吗?宗将。”他耳畔响起她问过他的话。

  这—刻,他多希望有来世。一生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他用这一 生、全部的生命和她相会。

  来世,如果有来世——上天诸神,请听他——藩氏宗将的请求----

  让他们再一生刻骨铭心的相会。

  “上清素来有个传说,居住在天界碧青潭、银龙忠诚守护的银舞天 女,每千年会下凡一次,骑着银龙、循着银色光带,破天而降。上王一族,若能得到银舞公主,世代将拥有银龙的守护,统治着上清。 “那一夜,天象忽生异变,西天突裂开一道天光,沿着天际直展落到波碧湖心,然后,隔日破晓,我们就在楼花阁殿上发现了自称‘杨舞’的你——

  “宗将王爷很快就得到消息。不,他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对银舞——对你,有着极深的执着。王爷知道我喜欢你----银舞,刻意将我调到北防。我处处抗命,时时惹王爷震怒,而惹来杀身之祸。然而,每回都是因为你的求情而逃过一劫。

  “而后,在南山源的贺将王爷,心存邪念,竟将你——将银舞掳了去。宗将王爷怒不可抑,亲自统率十万大军灭了贺将王爷的都城。有将领馅媚,竟将贺将王爷的宠姬丽妃带回献给了王爷:都是因为这样,银舞才……才会……”

  由堪萨斯往奥克拉荷马的州际公路上,临近州界的地方,严奇、杨舞和塔娜三人围着火堆,或坐或卧地散聚在公路一旁。

  黑暗星空下,宽阔的大地布满一种苍凉,逼至远处的地平线,任何物体一旦越入,便被压缩得渺小孤单。

  公路无尽延伸,仿佛无止境。严奇背倚着原为灰蓝、现被浓厚的夜色染成墨黑色的福特四门房车的车身,低眼注视着火光,娓娓阐述着那段纠葛的“过去”。

  “才怎么样?”塔娜问。拉了拉身上披的毛毯。

  于丹佛杨舞开枪射杀了希恩潘后,预料“艾尔发”可能会派人半路拦截,塔娜心思动得快,放弃由铁路逃走,“借”了停放在路旁的一辆房车,一路南下,经由堪萨斯朝往奥克拉荷马州。车子到了堪萨斯和奥克拉荷马州界,不料燃料用尽,他们只好抛锚在公路旁;升了火,从车中找出所有能保暖的东西,露宿在黑暗宽阔的荒野中。

  严奇抬头看了杨舞一眼。他手臂的伤,所幸只是些皮肉擦伤,经过塔娜处理后,已无大碍。

  杨舞屈膝坐着,双手抱住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眉头微微纠着,沉默地注视着火光。

  “银舞才会自刺身亡。”严奇的目光不离杨舞。

  啊!塔娜和杨舞同时抬起头。

  严奇在叙述时,虽然想以客观的第三者叙述立场说明那来龙去脉----他、银舞和所谓宗将王爷之间的纠葛。但他早已认定杨舞便是“银舞”,因此每提及到“银舞”时,总是对着杨舞说“你”,下意识已将杨舞带入纠葛中。

  “为什么?”塔娜问。

  严奇目光忽然变得幽远,带有一丝感伤,沉浸在往事中。

  “我原是决定死心的,我无法与王爷争夺银舞。宗将王爷对银舞十分爱恋执着,我争不过。但没想到丽妃嫉妒银舞,不满宗将王爷忽视她,居然毒杀了王爷;银舞为追随王爷,拔刀自尽。等我赶到波碧湖时,为时已晚。”

  严奇那句“原是决定死心”说得吊诡。既是“原是”,就表示他后来打消了主意。但银舞自刺身亡了,该如何——

  塔娜屏息等着。

  严奇沉沉叹了一口气,说:“银舞死了,王爷死了,而我继位为共主,统理上清。然而,我总不愿相信,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他蓦然转向杨舞,目光变得殷切,语气也变得急切热烈;“果然,等了七年——七 年后,你终于又出现了!”

  啊?!杨舞心悸一下。

  “我对你的思慕始终未减——”严奇伸出手,似欲触摸杨舞,隔空停却一下,又缩了回去。“不管任何阻拦,我绝不让你再离开我身边----”

  “那么,宗将藩呢?”塔娜忽然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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