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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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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竹筠什么也不知道。她一脸疑惑迷茫,缓缓起身问高日安: “打击?什么打击?湘南好好的,怎么会遭受打击?”她皱皱眉说:“对了,她父亲呢?我不放心湘南一人在家,所以让湘南搬去跟他住,他竟然没有好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而让湘南发生这种事!实在太可恶了!” 高日安也跟着慢慢起身,一边观察着萧竹筠。看样子萧竹筠对所有的秘密--黎湘南的真实身世,黎北潇和黎湘南之间的感情--都不知情;但他仍然试探地问: “萧小姐……呃,请恕我无礼。我只是好奇得想知道,湘南出生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你知道的,那种很荒谬的事,比如抱错小孩什么的,初生婴儿看来都一个模样。” “当然没有!”萧竹筠想也不想,十分肯定地说:“湘南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我怎么可能把她和别的小孩搞错!”她又皱皱眉。“你问这个和湘南遭受到的打击有什么关系?” 高日安在萧竹筠说话时,特别留心她的举止、神色和语气,连小动作都不放过。看情形萧竹筠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他心中迅速做了決定,決定对萧竹筠隐瞒一切,连乔志高的事也不提,免得事情越扯越大,惹出一番风波。 当然,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但未雨綢繆总是好,善意的欺骗也比说出残酷的真相好。 “萧小姐,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希望你先有心理准备。”高日安用沉重的口吻说。 萧竹筠被他那种沉重的口吻突然搅得有些心慌,隐约有着不祥的预感。她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询问。 “萧小姐……”高日安表情肃穆,神色凝重地说:“黎先生他……因为车祸过世了。” “什么?”萧竹筠猛然抓住高日安,激动地说:“你说北潇他……他……怎么可能!” “你冷静一下!”高日安语气冰冷;不是他无情无感,而是这事情根本无法劝,只有等时间自然去过渡。 “怎么会这样……”萧竹筠呆呆地放下手。 她真的无法相信,那样霸气、气宇独冠的黎北潇,那样鲜活、意气风发的人,会那样消失了! “怎么发生的?” 萧竹筠頹丧地坐在床上,垂着头,双手放在膝上,紧捏着膝裙,指掌绷得很紧,顫顫在抖。 “好像是煞车失控,和瓦斯车相撞,引擎着火,所以……”高日安缓缓说着,没有将话说完。 “当场就死了吗?”萧竹筠问。 高日安沉默地点点头,并不奇怪萧竹筠这么问。连黎湘南当时也是这么问的。 在她们心里,像黎北潇那种人,就连死也要死得壯烈--不管形式或意义上。对于黎北潇自己而言,这样的死法,也比老病拖延毫无尊严,或伤重苟活残喘两三日后,以一身的丑陋死去,来得壯丽。 像黎北潇那种人,是无法忍受自己最后以一身窝囊离开这人间的。他是那么狂狷、霸傲,一直站在世界的最顶端;甚至连死,也以绝世的姿态沖向天际--他绝不会容忍自己以一身丑陋、窝囊的姿态离开的! 这也是黎湘南和萧竹筠会这么问的原因。 高日安思虑到此,突然为黎湘南感到慶幸起来。 “那……湘南--”萧竹筠叹了一声,看着黎湘南。 “她因为父亲猝死的关系,精神严重受到打击,而将自己封闭起来。” “她会一辈子都这样吗?会不会好?”萧竹筠怜惜地抚摸黎湘南。 “你不必担心,她一定会好的。我不是说过吗?她完全正常。只要有耐心,妥善照顾她,她就会康复!” “希望如此!”萧竹筠起身,神色显得哀淒。 黎北潇的死,对她来说是不小的冲击,可以说是震撼,但并不足以令她崩垮。她和黎北潇之间,毕竟已经过去。 而黎湘南的自我封闭,却是她最感忧心的事。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在人世间尚有需要解決的事,尽管是令人心力交瘁的折磨。 她强打起精神,同高日安道谢: “谢谢你,高先生!谢谢你为北潇、湘南,为黎家所做的一切,我真的非常感激;如果没有你的帮忙,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客气,我只是尽我所能--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萧竹筠转头再次看看黎湘南,恢复一向的干练。这不是悲伤叹气的时候,该解決的事还是需要解決。 “高先生,”她下定決心说:“我想将湘南带回家。” “为什么?”高日安不自觉地皱眉说:“湘南在医院不是很好吗?有专门的护士照顾!” “这个不是问题,我会请人二十四小时照顾她。” “不行!我绝不答应!”高日安强烈反对。“湘南的情形很特殊,她需要耐心和爱心的引导,而不只是有没有人照顾的问题!” “你放心,我是她母亲,我当然是爱她--” “你还听不懂!”高日安粗鲁无礼地打断萧竹筠。“湘南这种情況并不是因为生理的问题引起,而是心理的关系!她需要的不只是有人侍汤奉茶,她需要有人为她解开心里的结!” “什么心里的结?”萧竹筠征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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