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林如是 > 相遇,在最美的流域 >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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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叹息?”秋田托斯卡轻声的问。 月光如此照耀,夜色如此美好,令人不忍出声太大,怕惊碎了海面沉影如壁的月光。 萧爱指指壁上的刻记。秋田托斯卡对壁凝神了一会儿,低语道: “采苹女情哀堪怜,但皎月虽明,毕竟无法照亮所有的圆满。” 萧爱心中又是一叹。 世事难全。月圆人满,故事总还是有情意外的另一章。 她望着秋田托斯卡,心中突然一阵冷颤。 第十二章 山风是自然的箫声,高原在九月仍有骄阳的炎热下,吹着初秋凉爽的风。夹着落叶初黄,带着款款诗篇的醉意,一草一木,尽是文章。 高原虽名为高原,实则只是海拔千余公尺的小土坡,石砾矮草遍面,岂有此理,杂着林木在其中,间有大片较为平缓的草林带。风景还相当原始,尚未被垃圾文明淹没。 高原上唯一的一家旅馆,就座落在草林上;不远处被铁丝网和棘草围出来巨大的空地,是某财团看中,预备兴建旅馆的预定地。后方则是林树丛生的野林。 人类的垃圾文明,慢慢在侵蚀腐化洁净的自然。高原此时美丽原始的风景,不久将来,将因人类私欲的破坏,腐死成一片绝望的烂土。 “这么美的风景,这么美明自然,只怕要不在了!”秋田托斯卡仰望群山,绿眸深邃,闪动着哀伤;神情很寂寞。 后方远远走来的萧爱,心灵受动与秋田托斯卡心意相通而同愁。 “对不起。”萧爱语声哽喉,神情比秋田托斯卡还难过。 秋田托斯卡脸上神情中寂寞化为温柔,摇头包容说: “这不怪你,爱。纵然是你,也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也许毁灭与破坏,促长进化,好像人类常提的,物竞天择。但是,万物在地球上共生,人类自取灭亡,却要其他的生命陪葬,实在——” 他黯然住口。语气一转,抬头对萧爱微笑说; “其实,天地之间,又有什么真正永恒与天长地久?石砾无情生,耐得住黑暗的永恒,然而,永恒的定义又是什么?是年轮一道一道的添加?还是轮回生生世世的转换?生命那么脆弱,但‘永恒’到底又能给我们什么样的希望?” “‘永恒’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萧爱断然否定“永恒”。“意识决定存在。我们能珍惜的,只何目前的相依相守。一旦我肉体衰亡,敢飞魄散,世间的风风雨雨对我对你,什么意义已没有了。” “你说到了我的心坎。但是,上天会原谅我们这般自私的相守吗?”秋田托斯卡愁心悠悠。 萧爱冷哼一声。 “连人类这么自私的动物都舍不得惩罚了,也该原谅我们的自私。”她说:“想要人类重回过去原始社会型态的生活,是绝对不可能的;尽管有良心的人士再怎么疾呼,自然生态环境势必继续遭受破坏,到最后,所有的生物都一起绝种灭亡——我们今日的不安,又显得出什么意义?” “唉!”秋田托斯卡仰天深深叹息。 “你无需难过,托斯卡。”萧爱平静地说道。“一颗星不断亡了,自有另一颗新星再生。宇宙浩渺,想深了,到头来会发现生命这种现象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在你我的生命消失后,意识不再存在,一代传递一代的轮回,对你我,只是未知不存在的黑洞。” “爱!” “我们能珍惜的,只有眼前的相依相守。” 风吹物动,树叶里啪嚷嚷嚷,躲在里头的草虫纷纷探出头,鸣叫嘟嘟,像是在宣言生命与存在的庄严,责备萧爱语词中,对生命与存在印象不清的亵读。 “同样是有情生,爱,这些草虫的叫声似乎在抗议你我稍嫌悲观的言词。”秋田托斯卡微微一笑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草虫是有情生?”萧爱也笑了,她那里是悲观,只是不想以无穷无尽、未知的轮回来世安慰自己,希望自己更珍视现世罢了! “万物皆是有情生!”秋田托斯卡又是微微一笑。“只是看你怎么去体会、感触他们的感情世界罢了!我相信你是懂得的!” 萧爱感激地看秋田托斯卡一眼,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感动着他对她的相知之深。 知遇是一场撼动心灵,灵魂与之共鸣的邂逅。萧爱深深地又看了秋田托斯卡一眼,然后转望群山。 “托斯卡,你看,那棵白花树是不是很像你——你在溪流旁的本体?”她伸手指向北边的方向。 “确实很像。”秋田托斯卡说道:“爱,你真的不后悔跟我回去山上?我只是一棵白花树——” “托斯卡。”萧爱的声音低低柔柔,充满感情。“你实在不该这么说。是你说的,相恋是渴求对方的灵魂;我的灵魂早已叠着你的灵魂,谁在乎拘泥这形体外貌!” “你说的没错。再忍耐三个月,到时我们就可以回去山上了。” “只希望这期间,别再横生什么枝节才好!”萧爱仍免不了杞人忧天说:“我们已经共同来‘面对’了,我心中也不再存有任何属于过去那种负面的阴影存在。但是——我真的好担心,万一让他们知道——” “绝对不会的!你别担心,绝对不会有事的!”秋田托斯卡十分笃定的安慰萧爱,并且对她鼓舞的笑。 这笑容让萧爱觉得十分宽心,完全折服在对他的信赖。 “萧小姐!”饭店那边有人在呼唤萧爱。 萧爱回头看了一眼,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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