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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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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语气里那点醋意,谢海媚虚荣的泛开一点笑。 “好。”她笑著说好。“我就不去‘钓鱼’,但你也不许给我任何惊奇。我不喜欢惊讶--我喜欢好的,不喜欢坏的。” “好。晚安,给你一个吻……”又一声唇触的轻响。 “晚安。” 挂上电话,那片刻间的甜蜜,瞬时就被低冷的气温冻住。望著空洞冰冷的墙壁,谢海媚觉得心情无比的低落,说不出的失落。 所有负面的情绪都撩起来,嫉妒又猜忌。 明天一大早他就会赶著走,不会过来看她的。也许会打个电话--哦,会的,他最擅长的!他就是这种人,最擅长这种让人觉得温暖但其实狗屁的小举动。 然后,他会说他爱她,给她一个吻--就这样。就是这样! 丑陋的嫉妒心,把他的温柔、他的柔情都抹煞。 这晚上她就失眠了。 躺在床上,数了半天羊,愈数愈混乱,就是睡不著,想起流理台上的一堆碗筷,大半夜爬起来洗碗。 然后,又躺了回去。看看时间,快三点了,她爬起来,又把碗洗一次,跟著清理厨房,刷浴缸马桶,然后擦地板。 这些都做完了,天还是不亮。高纬度的冬天,不到八九点天不亮。她坐在窗台,瞪著黑漆漆的街道,失望的心情,像蚤子一样,爬满她全身,咬著她的骨肉。 吸毒的人无眠的夜。 她应该把他戒掉。 像戒掉菸戒掉吗啡鸦片一样,戒掉他。 将他戒掉。 一大早萧潘就打电话给她,然后就去赶渡轮了。等船时又打,在船上也打,一到他母亲家就打,晚上也打,临睡前又打。 算一算,一整天,前前后后,总共打了六七通电话给她,多有情绵绵似。 但谢海媚心里还是不痛快。前日一夜无眠,她的心更加晦涩阴暗。 隔天她一大早就出门,顶著寒气像一只无头苍蝇在街上乱窜。再一天就是耶诞了,很多人忙著买礼物,街上人很多,很热闹。 冷风吹著她半长的发十分凌乱,经过一家发型设计店时,她顿了一下。 萧潘喜欢揉她头发,她想著,心里又觉得妒跟酸,不多加思索,走了进去。 故意的,要烫一个又蓬又卷的黑人米粉头。 “小姐,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美发师轻手轻脚撩顺她的头发,有点可惜的多嘴提醒她。 “不必了。”考虑了,她的心就会动摇。 “以你的发质,其实最适合你现在的直发,像丝缎一样,非常漂亮。如果非烫不可,我建议你烫小卷就好,比较自然好看。” “我不要小卷。”谢海媚铁了心,拒绝美发师的好意。 美发师无奈。总是有这种怪顾客。 烫完发,结果果然如她想的难看。 谢海媚瞪著镜子半天,没说话,付了钱和小费离开。 中午她没吃饭。明知道会胃痛,她还是吃了大半桶冰淇淋,吃得牙齿打颤,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驼著背,缩著脖子,勉强走了两条街,几次和一对对的情侣擦身而过,心里觉得更凄惨,眼泪几乎掉下来。 又勉强走了两条街,停在一家商店外。是家为人刺青的小店。透明光洁的玻璃店门,映照著她难看蓬松的米粉头。 她推门进去。店里只有一名光头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像是老板。 “我想刺青。”不想多废话。 店主也下问原因,只说:“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在肌肤上刺青后,虽然不是说完全无法消除,但去除刺青的过程会很麻烦。你确定你还想这么做吗?” 谢海媚点头。 光头店主也点个头。 她在左边脚踝上刺了一颗破裂的心。 痛、热、麻、烧,好像同时有一万根针在扎刺著她。 望著渗著血珠的脚踝,她忽然想起那断掉的脚链。 这是不是,就叫自虐自残? 约莫是煽了风,还是刺青的后作用,那晚上她觉得喉咙怪怪的,不到九点就爬上床。然后一直醒来,喉咙像火烧,痛得说不出话,吞咽也困难。 夜半时她又冷醒,更觉凄凉,软弱无比。 萧潘现在在他太太身旁吧? 如果她从未遇到他,和他成了故事,她会一直坚强下去,独立照护自己,反正她一直那样过来了。 但她遇见了他,暴露她脆弱的一面,被柔弱逮住,再也收藏不回去,回不去一个人时的坚强,会想有个倚靠;在这种时候,不禁觉得更凄凉。 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旁,而在另一个女人--他名正言顺的老婆身旁-- 她是自作自受。 她明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却偏去犯了它,只能说活该。 她只能订正这错误,离开他,回去她自己一个人时的过去。要不,就找一个她需要时,可以、能够、而且会陪在她身旁的男人-- 电话蓦然响起。她望了它一眼,下理不睬。 他是真的喜欢她吗?还只是舍下下她肉体的青春?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爱她,但算她心胸狭隘、思想肮脏,她无法不这么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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