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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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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愈吃愈多,肚子有些胀。酒足饭饱,何美瑛和我负责收拾,浪平和班杰明负责洗碗。我边擦桌子边说:“美瑛,以后不要再说那种什么喜不喜欢的事,我会觉得别扭的。” “浪平真的都没对你表示过吗?”她问,有些怀疑。 我摇头。“我们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同伴,同伴,你应该明白的,对吧?好像你跟我们的关系也是一样。” “我懂,我当然明白。但从以前我就觉得浪平是喜欢你的,他对你总是比较特别。现在也是!我感觉得出来。” “别乱揣测了。”我略略皱眉。“倒是你,怎么回事?”我指的是班杰明。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跟班杰明已经同居快一年了,我是在PUB认识他的。” 何美瑛回答的很无所谓。 “你爱他吗?”我忍不住问,却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荒谬。 何美瑛耸个肩,露出一种古怪奇异的表情。 “什么意思?你不爱他吗?” “是爱啊,没错。”她的表情像在这么说。 她重重叹口气,又微微笑起来,淡淡地,像嘲讽。 但爱情能到怎样的天长地久?汲取爱情的欢愉不是很好吗?何必去招惹那些苦痛。何况“爱情”这种东西太抽像了,且又跟着太多琐碎的麻烦。 “你这样不跟浪平差不多,不累吗?”我想想说。 “不一样的。浪平不挑又没节操。”对我的比较,何美瑛倒不以为然。反问:“你呢?都一个人?” 我点头,把桌子抹于,将垃圾扫进垃圾桶。浪平他们在厨房,可以听到哗哗的水声。 我看看何美瑛,停了一会,说:“我遇到陆邦慕了。” “陆邦慕?”何美瑛显然也没忘。“几年了?他现在还待在学校吗?” 我摇头。“那年寒假他就离开了。” “什么时候遇到的?” “前一阵子吧。”我也记不清多久了,这些日子我的生活简真团慌和乱。 “阿满,”何美瑛脸色一整,态度变得有些慎重。“你该不会还傻傻地惦着他吧?他搞不好都结婚了,而且,都那么多年了——”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打断她的话。这些不必她提醒我都知道。 “我要说的是——”她还要说,浪平和班杰明从厨房出来。班杰明一个箭步就搂住她,给她一个亲爱的吻,截断了她想说的话。 我起身倒了一杯开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浪平跟着过来,拿走我正喝着的开水,把剩下的水喝光。 “走吧!”他揽了揽我的腰。 “要走了?”何美瑛迎上前来。“改天再过来。随便你们什么时候想来都没关系。” “好。”我答应一声。浪平不置可否。 楼梯间有些暗,下楼时,他牵着我的手。我不禁笑说:“浪平,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必担心。” 话才说完,我脚下一滑,不知绊到了什么,往后一仰便要摔下去,他身子猛然一转,及时抱住我,情况又惊又险,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摔下楼去。 有几秒钟我根本讲不出话。我的身体简直悬在半空中,完全没有着力点,全靠他的手臂支撑着。 “还说什么不用担心——”他的嘴唇几乎贴在我的耳旁,声音低低的。“要我放手吗?” 我忙不迭摇头,慌乱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和胸膛。 “好了,别紧张,我不会放手的。”我感觉他的唇已经贴在我耳上。“来,抓紧我,慢慢地把脚踩在楼梯上。慢慢地……” 我老实的照他的话去做,站稳了才尴尬地说:“谢谢。” 浪平“唔”了一声,像是表示没什么,也可能什么意思都不是。我牢牢地跟着他,就怕又绊到什么。 出到了街道反而明亮了许多。车灯、街灯、霓虹灯。浪平先送我回住家。我们没有太多话。相识已太久,一种同伴的同属感,许多难以言喻的感觉我们彼此都懂。 “对了,”上楼时,浪平说:“前几天房东打电话通知我,下个月底约满他便要收回房子,我们得再找间公寓了。”公寓是浪平租的,只是让给我住,房东有事找不到我,便会联络他。 “是吗?”东搬西迁我已经很习惯了,甚至有点麻木。 “别担心,我会留意的,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他说“我们”,其实有麻烦的应该是我才对。 “别担心的是你才对,”我说:“我自己会留意的。老是麻烦你,有时候我实在觉得很过意不去。” 浪平停下脚步,转向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想太多。” 我看看他,点个头,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叹气。他伸手挽着我,像安慰,或是同类的了解,顺着他的拥揽,我将头埋靠在他肩上,忽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空气是那么的沉默。他缩紧手臂,拥紧了一些。 “浪平!?”声音从楼梯上头兜下来。 我们同时抬头,是——薇薇安。 “你在这里干什么?”浪平皱起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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