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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朱儿小姐,我看还是--"忠叔也没了主意,看了看高阳湖。对朱锁锁,倒亲近了几分。

  高阳湖没料到朱锁锁会这么做,意外之余显得有几丝难以察觉的狼狈。

  "你不要胡闹!"对魏丹华的黏腻,他自有种成熟的处之泰然的心态;好歹长到三十多岁了,对女人,他没有理由慌张失措。偏偏,对朱锁锁不按牌理出牌的近似恶作剧的捉弄,每叫他皱起眉来。男人的口水不能乱吃的,这道理她难道不懂?!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捉弄,就是有那种狼狈的感觉。对魏丹华的诱惑,他可以以成熟的方式回应,无关太多的臆想;而对朱锁锁的不按牌理出牌,时让他觉得伤神。他不喜欢和女人有太多的牵扯,那太麻烦了。本来,如果他愿意,闭着眼什么都不管,他应该可以摆脱朱锁锁的,偏偏为什么他会觉得放不下,而拿她没办法?

  "忠叔,"他转向忠叔。"麻烦你把饭收进冰箱,明天把它热热我再吃。"

  "阳湖!"魏丹华嘟起嘴,不满地抗议,负气起来背着身走到一旁。肥鸭似的屁臀,多肉富弹性,随手捏一把,都可以拧出汁水与脂肪来。

  忠叔扳回一城,眉色飞扬,勤快地将炒饭和蛋糕收进厨房冰箱。

  桌旁剩下朱锁锁和高阳湖。她支着下巴看着他,对他招招手;他惯性地又皱眉,不知她想做什么,犹豫一会,还是移坐到她身旁。

  "看看你!吃得满嘴都是--"她学魏丹华嗲娇的口吻,伸手指指他的嘴边。"这里,还沾着奶油呢!"

  说着倾身靠向他,探出舌头舔着他的嘴巴,又像小狗一样去舔他的脸颊。

  那种舌头温润沙痒的触感,挑动高阳湖的敏感。他本能反射地摸摸嘴角和脸庞,几乎撞震到桌角,耳根都涨红了。他几近惊骇地望着她,几乎语无伦次。

  "你做什么?!"

  他以为他已经够老得不知什么叫"腼?。再说,跟女人的经验,该有的,他也差不多都有了;甚至连魏丹华的黏腻挑逗他都不会臊乱了方寸。但朱锁锁这一舔,却莫名其妙地让他差点失去控制;在他心里嵌射进一个钩,勾动他的心,甜蜜又疼痛。

  太意外了,也许;让他没有防备。

  "怎么了?"魏丹华转身回来,狐疑地看着他们。

  她负气地背着身子走开,原也是作作姿态,要高阳湖好言相求,一种手段而已,等了一会,却等到一声接近惊慌失措的狼狈。

  "没什么。"高阳湖一语带过,警告地瞪朱锁锁一眼,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过度。

  朱锁锁一派若无其事,露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制造暖昧地对他眨了眨眼。

  魏丹华对朱锁锁的"半路出现",始终不怀好意,带着排拒,一副"誓不相让"的捍卫姿态。

  "我不管!"她追着高阳湖把事情交代清楚。"我要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这个女孩是谁?你不是有了我吗?怎么还带别的女人回家!?"

  "什么叫'有了你'?!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忠叔由厨房出来,在一旁风言凉语,带点幸灾乐祸的表情。"少爷还没结婚,多交几个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他要带谁回来,也是他高兴就可以,轮不到外人来说嘴。"

  先前他还惊诧高阳湖怎么突然带个陌生女孩回来,这时却完全改口,存心气魏丹华。朱锁锁心里偷笑,有趣地看着忠叔;果然,魏丹华犯了忠叔的大忌,的确是大大的失策。

  "我不是问你,你少多嘴!"

  魏丹华气得瞪眼,口气仍维持一贯的嗲软优雅。

  "阳湖,"她紧扣住高阳湖。"你看嘛!忠叔这不是存心气我!?我不管,我要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带别的女孩回家?"一副情人的姿态。表情、口吻、态度,都显示了她与高阳湖之间不是普通的亲密关系。

  朱锁锁宽薄合宜的嘴唇,往天空微翘,笑得很无所谓。她知道,那是做给她看的。

  "我叫朱锁锁,也是阳湖的情人。反正他已经有了你,也不多我一个嘛!你说对不对?这位大姐--"说得漫不在乎,不当一回事。

  那魏丹华还当她是那种纯纯少女又在谈恋爱,故意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高阳湖情人的姿态。炫示她和他的亲密。真好笑!她又不是像那些愚蠢的女孩,奉着清纯的名义,捧着一颗易碎的玻璃心,芳心暗恋,看着他们关系亲密、相互调情或亲吻什么,一颗心就要破碎,感到酸涩黯然绞痛!

  这女人,手段实在真不高明!

  魏丹华甩头不理她。

  她不过是借着娇嗔,巩固她和高阳湖的关系,进一步确立这关系的性质。作态是必要的;一则提防,一则予以警告,叫其他女人早早打消对高阳湖的非分之想。

  "你别又胡说八道了!"高阳湖反应很直接,认定了朱锁锁存心在捣蛋。

  朱锁锁装模作样地嘟起嘴,横他一眼,很无可奈何似的叹口气,惹得高阳湖又拿眼去瞪她,比她还无可奈何似。

  "好嘛!"她忍不住笑起来,对着大家说:"我老实说就是。我没地方可去,不小心遇到了阳湖;阳湖他看我可怜,就带我回来了。就是这样。他舍不得我嘛,是不是这样,阳湖?"

  她不叫他"大叔"了,却"阳湖"、"阳湖"的,叫得自然又顺口,人一听,理所当然地认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高阳湖想反驳,却否认不了她技巧的加油添醋,只得皱皱眉,无可奈何地认了。

  "因为某种缘故,时间也很晚了,所以我暂时先带她回来,明天我就会联络她的家人--呃,我是说,等明天,我就送她回去。"他解释道。

  "才一天你就要赶我走?"朱锁锁斜了斜脸庞,抿了抿嘴,额眉微蹙,露出一种少女的嗔、女人的怨,混现出一种勾心的楚楚可怜。"我们不是谈好了?我以后就跟着你,由你来照顾我的?"

  "哪有这回……"高阳湖矢口欲否认,面对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虽然明知道一定又是她耍的某种伎俩,但怎么就是说不下去,拒绝不了。

  他心里清楚,跟什么恻隐之心无关,也不干什么怜香惜玉的事;他琶荒敲次按蟆F炙挡怀鏊匀唬褪悄谜飧鲂∧话旆ā?br>   大概,会是他哪辈子欠了她。

  "阳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魏丹华心浮气躁。一方面要维持身段,一方面又必须紧咬着不放。她主动追求高阳湖,紧黏着他不放,可不是为了看到这种结果,不弄清楚怎么行!

  "少爷……"忠叔也被搞迷糊了。

  他是不相信有这回事,但高阳湖竟然没否认--在他观念里,既然没否认,就表示承认;表示承认,就代表有那么回事。

  "少爷?!"这个推想,叫忠叔不禁有点心急慌乱,催促、探询地又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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