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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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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对不起。晚一点我会打电话给你。”何纪川满是歉意。 他大姑他们嚷着要他干脆请江明珠过去,可这么突然,事先没有告诉江明珠,他觉得不妥。认识两个多月了,他希望再进一步,尽管不必非得“循序渐进”不可,可太突然了,只怕她措手不及。他不希望那样。 “好。”江明珠回答得短促,田心路似哪儿一时短路,迟钝起来,有点直楞愣。 忽然又多出更大一段时间。她站在路口,一时不知要做什么,微风吹过,半长的发波动一下。 “明珠?江——明珠……”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声音迟疑不确定。 江明珠回头。立刻认出对方。 “姚莉!”说巧——又不算巧,这城市就这么大,总是会遇上的。 “哇,你瘦了好多。”姚莉走近,一脸惊讶又不相信。“变了个人似的,我差点认不出来。” 姚莉还是没变——还是那丰润的身形。江明珠微微笑了笑,这话不好应答。 “瘦了多少?二十公斤有吧?” “没那么多,十多公斤吧。”她不算高挑,一百六十多的身高,现在维持在四十三、四公斤上下,身体的确觉得轻盈很多。 所以她现在固定到健身韵律中心也不是为了减肥,只是觉得运动能给她一种力量——或者说,产生一种坚持。肉体得到救赎了,精神也就能够变得坚定。心情低落时,运动、流汗,也是一种发泄。 “你怎么瘦下来的?”姚莉还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总不能说是像垃圾一样被甩了之后,暴饮暴食,吃了吐,吐了吃,吃了又吐,把胃搞坏之后消瘦的吧? “少吃,多运动。”回了一个再标准又确切不过的答案。 “废话。”姚莉瞪个眼。其实谁又不知道这“必瘦”的方法呢?只是多数人总是坚持不住,总想要捷径。 不给个“答案”,姚莉似是不会满足。江明珠只好说: “好吧,我老实说,我大病了一场,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病好后,体重就下来了。” 这提供了一个“实在”“可能”的理由,不像“少吃”、“多运动”那样“虚渺”,虽然那实在是减肥瘦身的不二法则。 “生病了?”姚莉想起什么似。“对哦,你一声不响就辞职,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不过,你也真不够意思,这么久都不联络——对了,维维也辞职了,到澳洲去了。” “去念书吗?” “不,结婚。相亲结婚。”姚莉的语气有一点不屑,又似悻悻,也不知是羡慕抑或嫉妒或不以为然。 “就剩我一个,在公司上不上下不下的,今天礼拜六要加班——真不是人干的!” “加班?你现在在工作?”江明珠楞一下。 “对啊。”姚莉比比身后的大楼。“我们在这拍某个案子的目,派我来打杂。对了,方立成也在。他现在升官了,当上副总监。” 曾经熟悉的名字不防冒出来,江明珠的心悸跳一下。说完全没感觉,那太自欺欺人,但已经不再那么痛了。即使如此,她还是很不愿听到这个名字,或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 “姚莉,”她匆匆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你电话没变吧?我会打电话给你,改天出来聚聚,一起喝茶。” 急着想离开,可迟了一些,方立成从大楼走出来。乍看到她,方立成明显楞了一下。但他很快回复,定神说:“明珠,好久不见。”江明珠变了许多,有一剎他几乎认不出来。 “变了很多,对吧?我刚刚也差点认不出来。”看他那一楞,姚莉自以为是笑起来。 “呃,嗯,对啊,她变了许多。”换了一个人似。女人的胖与瘦差别太明显,丰润与苗条落差亦明显。 “好久不见。”江明珠不得不回话了,客套点个头。 方立成穿着休闲衫、合身的休闲裤,神采奕奕,举手投足流露种自信,比起以前,更加从容自信三分。 看来,他是越加顺利得意。本来也是,尽管伤心的人一厢情愿的希望负心的对方得到报应,并不表示对方就会过得不好。那终究毕竟只是被负的这方,一厢情愿的希望罢了。 江明珠心头紧了一下。勉强笑说:“恭喜,听姚莉说,你升官了。” “谢谢,你呢?现在在哪工作?”方立成笑了,镇静又从容。事情过去就无波了吧?江明珠乍然明白,对他来说,她不过也就是“抛弃式”的存在。像路边面摊用的抛弃式卫生木筷。 她笑一下,带过去,没回答。看看时间,说:“啊,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必须走了。”又笑一下。“姚莉,改天再联络了。”再不走,她或许再笑不出来。 她没再回头,敏感地可以感到身后注视的目光。她不想去想那会是姚莉或方立成,与她再无关。 过马路时,乍不防见于菁菁从对面走来,与她擦身而过。于菁菁没认出她,江明珠脚步也没停。只见于菁菁迫不及待,在半路上举手挥起来,朝着她身后跑过去,边喊着方立成的名字。 瞧,人家仍是过得好好的。爱情这东西,哪有什么报不报应,对方不会因为她一厢情愿的怨怼不甘,而不快乐或不顺遂,仍然甜蜜蜜,自过他们的天长地久。 爱情的真相不过是那样。残忍、没有正义—— 可在爱情里追求正义——唉!人心、人的情感,怎么去制式像切割蛋糕一样的切割一块一块,等量又等份大小? 就算是那样,最后免不了还是会发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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