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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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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狂叫起来。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马上要见到她!马上! 过了有一世纪那么久,他几乎已经爆炸成碎片的身子忽然像打到了雷,叫说:“阿美!” 陈美站在门口,奇怪地看着他们。 沈浩跳起来,两三步便窜到她面前,倾身逼近到她鼻子尖前,差那么零点几寸,两张脸就靠黏重叠。 “你总算回来了。”口气阴恻恻。 没等陈美开口,甚至有任何反应,便用力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往外走。 “跟我来!”他抓得那么用力,不顾的姿态,仿佛只是一种泄恨。 “你干什--”陈美惊叫,呼声被风截断。 那风将沈浩胸膛那团猖狂的火焰吹得更缭乱,更增摧毁性,更加难以平息。 陈美将装着红宝石项链和耳环的首饰盒轻轻放在朱林彦身前的桌子上,强迫她自己看着他。 朱林彦黑亮的眼睛盯着她,笼罩着她,浓眉微微一扬,要将她吸入一个无底的深邃里。 “为什么?”他问,并不伸手去拿她递还的东西。 “我就是不能。”陈美强迫她自己看着他那双会吸人的黑洞似的眼眸。好几次她都想将目光移开,但她不能,她知道只要她一将目光移开,那么她就完了,她就再也坚持不了。她必须面对。 “为什么不能?”朱林彦坚持要问为什么,目光紧紧攫着她。 陈美深深吸口气。说:“我没有理由收。” “你有,你当然有。你有一百个理由可以收下。”那声音低荡,低沉中带着说服的魄力,不疾不徐,催眠似的让人不能抵抗。 陈美辛苦的挣扎,拼命摇头,说:“我不行的,林彦。我真的不行。”她在说她不能陪他玩那场游戏,不能接受他的馈赠--接受了,就等于接受她爱的命运。 “我要走了--”她仓促转身,那么急,脚步几乎踉跄。 朱林彦的动作更快,一个大步便拦住她,将她抓在怀里。他在她耳边轻轻吐着气,摩挲着,耳语说:“你当然能,只要你愿意的话。说吧,告诉我,说你愿意……” “我不能!我真的不能……不行的……”陈美反复摇头。 朱林彦搂住她,就那样拥抱着,静静地,一动不动只是拥着。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的,用极轻柔的动作吻她的额头,双手轻轻捧住她脸颊,小心翼翼地,俯低脸,深深注视着她,看入她眼眸里。 “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说得像情话;情话都是温柔。 “我--”陈美哑了嗓,喉咙干,嘴唇变涩,朱林彦是有魅力的男人,而且成熟。她想她是喜欢他的,不然她就不会有挣扎。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罢了,轻易就能掉人爱的渊涡。她知道他这温柔只是想使她迷乱,使她无力再拒绝。 “我不能……”像是要说服她自己,陈美喃喃又摇头。“我无法陪你玩那场游戏,我不能--”她停顿下来,鼓足勇气抬着正视朱林豢那双会掠夺魂魄的阒暗的眼睛。“我不能当你的情妇。” 朱林彦表情没变,将她盯得更紧。“因为那个沈浩?还是那个重新回头找你的旧情人?” 陈美的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惊讶,眼痕流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荒谬感。她没说话,双手抵住朱林彦的胸膛,挣开他的搂抱。 “阿美,”朱林彦不放松。“我什么都知道,不过那全都无所谓。我在乎的只是你,站在我面前的你,实实在在的你--”他又伸手揽住她。“那个谢非已经过去了,我不计较;但那个沈浩--如果你是希望我嫉妒的话,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非常的嫉妒。” 不计较?陈美睁睁眼,眨了眨,唇角微微扬起,忽然间要笑出来。那种觉得荒谬到底,最终脱轨而出的悄绪。她终究没笑,再次挣离他的攫拥,摇头说:“林彦,以你的条件,要什么女人都有。我们就这样,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朱林彦皱眉。“我不要随便的女人。我想要的是你!” “我很抱歉,我不能陪你来这一段。”陈美转开身子,打算离开。 “那么你以为你就能和那个建筑工人相安无事的过一段吗?”朱林彦再次拦住她。 陈美脸色微变一下,朱林彦没忽略,追紧说:“我无意贬低他,职业无贵贱,只是--”他逼近她。“你真的能跟他毫无冲突的相处一块吗?当然,他年轻,长相也不差,外在的一切条件似乎都相当不错,但里头呢?皮相下的内涵呢?阿美,你老实承认吧!你跟他根本不在同一频率,思考的角度也不一样。你能和他、要和他交谈些什么?” 这番话非常实际,阴险的耍陈美一记。朱林彦毫不费力掩饰的提醒陈美她和沈浩的“不一样”;这个“不一样”,不仅是因为职业、教育和思考程度的差异,更深层的,点出了所谓爱情的现实条件。 陈美低垂着眼,静静站着没动。朱林彦的话并没错,她无法反驳。 她并没有天真到相信爱情是无所谓条件,也不认为光凭爱情就能战胜所有现实的条件。怎么可能呢。感情的事,从来就不是纯粹的,总还夹杂了其它太多的因素,而那“其它的因素”往往左右了爱情的结果。 这就是爱情的界限--就像她的不懂艺术,当年的太病弱;不太女性妩媚,而无法和路、大傅、亚伦谱出共鸣的曲调。好像爱恋过的人感叹的,“你不会做我的诗,就如我不能作你的梦”。 她十分明白这个道理的,根本不需要朱林彦提醒。 “再见。”她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但不迟疑。 “阿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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