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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撂倒费南德的普通余怒未消地大步迈向进站口。

  旁边的一位小女孩好奇地问:“妈妈,这就是情侣吵架吗?”

  她的父母笑了。

  费南德站起身来,拍去尘土,亲切地对小女孩说:“你长大后可不要像她那么凶,会没有人敢喜欢的。”

  小女孩歪头蹙眉疑惑地问:“可是叔叔你就很喜欢阿姨嘛,不然你为什么那么高兴呢?”

  费南德怔了怔,但随即释然,我高兴是因为我逗得她发怒了。不过这个理由还真牵强。

  去掉耳塞,关上随身听,费南德侧首望去,看到普通在酣梦的睡容。这样安静的、天真未泯的模样是他头一次见到,和醒来的她感觉相差很遥远。见到她身上搭着的毯子滑落下了一半,费南德伸手欲把毯子拉上为她盖好,却不料惊醒了她。

  半睁着惺忪的睡眼,普通不悦地嘟哝道:“你干吗?想偷袭本天才吗?”

  “是啊。”费南德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正想给你一个惊奇之吻。”

  半睁的黑瞳突兀地放大到了让人担心要掉出来的程度,普通身子猛然向后一缩,在准备跳窗而逃的时刻,发现她还身在穿梭于云海的飞机中。这才想起她自己武功盖世、身怀绝技,历经百战、打败亚、非、拉、美、欧五大洲无敌手,干吗害怕一个区区“阴阳人”?好不容易镇定心神的她,以高度防备的姿态面对费南德,恶声道:“你想挨揍吗?阴阳人!”

  费南德面色一沉,以前充耳不闻的“昵称”,此刻听起来格外的刺耳。蓦然间,他笑了,不是他惯有的讥讽冷漠的浅笑,而是醉人的、蛊惑力十足的深情笑容。

  被如此特别的目光凝视的普通,好似被无形的电网牢牢擒住,动弹不得,“你、你、你想干什么?”自从和他相识,她就患上了“费南德式间歇性结巴症”,发病的根源就是他——费南德·欧多西斯·迪厄斯。而且他这个样子很恐怖的。

  “我决定了,”费南德的目光胶着住普通的眼睛,“如果你再那么叫我的话,我就这样惩罚你。”说着他缓缓执起她的左手,在她惊愕的注视下,轻轻地印上一记吻。

  “嗡——”犹如触电后的麻木,火焰灼烧过的炙热,普通呆若木鸡,须臾后,她才重锁英眉,咽了口口水,说了句她这辈子最窝囊的话:“有话好好说,光天化日之下别动手动脚的。”以前他也就是斜着眼对她冷嘲热讽,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诡异?

  费南德一愣,后弯下腰闷声狂笑起来,激烈的程度从他身体的颤动频率可以估测。笑到肚疼,他才渐渐息声,刚一抬头,瞅见普通横眉怒目地瞪着他,不由又是一笑。

  “普通,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你希望我还那样惩罚你的话,你就那样叫我好了,当然下一次会是另一个地方。”说着,他的目光暧昧地拂拭过普通的红唇。

  “你这可恶的阴——”愤愤然的普通,没被人如此要挟过,可她偏偏见鬼地就是害怕了,硬是把那快要脱口而出的词给吞了回去。

  “这样就对了,要叫我的名字。普通,马上就到纽约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对吗?我想你不会希望这次旅行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他该死地总能拿捏住她的弱点!艰难地张开嘴,皱着脸,普通咬牙切齿地愤愤然回答:“我知道了,费南德。”

  虽然那个名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是费南德仍觉得非常满意。接着他的神情恢复了平日的淡漠,淡漠得几乎让普通怀疑做出刚才那“无耻”举动的家伙和眼前的是不是一个人。

  纽约到了。

  出了飞机场,费南德用公式化的语气提醒道:“普通,你要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

  “目的”?她当然记得,他目前是她暂时的未婚夫,一位自由翻译。她简直无法相信他竟然除母语和英语外还精通阿拉伯语、德语、西班牙语、法语,略通的就不说了。此外,他还是罗马大学行政学硕士、社会心理学硕士,是总部有名的才子。对学习本国语言尚感吃力的普通来说,他因此显得更加可恨。

  而她是他的未婚妻,一个“家里蹲”,“屋里系”的大闲人!心理严重不平衡的普通没好气地回答:“放心,像我这样的天才是绝不会出问题的,倒是你不会因私忘公吧?”那可是他老师的妻子。

  头一次,费南德没有回嘴,他缄默地朝前走去。

  抓了抓头发,普通自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难得她找碴没遭受更卑劣的回击,却丝毫没有胜利感,只觉得没劲儿。想想看,自己的老师牵涉到这样的案子中,他一定也很苦恼。

  两人坐上出租车。低眉合目,费南德继续着他的沉默,不是不为难,那是父亲的挚友,自己的恩师。年幼时曾经骑在他的肩头戏耍,少年时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学琴,往事历历在目。撇开私人情感,坚定心志,毅然决然地接受任务并非易事。他虽然不后悔这么做,但心中实在不好受。

  享受不了压抑气氛的普通主动求和:“好了,算我说错了话,向你赔个不是,你少阴阳怪气的了。”

  转首,看到她一副不情愿的扭捏样子,倒真是难为一贯耀武扬威的她了。并没有生她的气,只因她的问题问得太过一针见血,无法回避而选择沉默。奇怪的是,瞅见她的脸,心情就转好起来,费南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引来普通的眼镖飞杀,他不在意地揉个过瘾,收回手说:“不要让我再听到那个词。”

  “哪个词?”痛恨他蹂躏自己头发的普通拼命地用双手捋顺着。

  “白痴。”费南德似笑非笑地唤道。

  “你!费南德,你不要欺人太甚!”普通的腮帮又气得鼓了起来,“我都不叫你阴——那个了,你怎么还叫我白痴?你再这么叫我,我也还那么叫你。”

  “那我怎么叫你呢?”费南德微笑着反问。

  “就叫我普通嘛。”普通费解地说,大家都这么叫她。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我不想和别人叫得一样,我们可是未婚夫妻,要叫得亲热些,才不会被人怀疑。”费南德眼神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普通是不会察言观色的,看不出那狡诈的眼神;中国人的名字怎么叫亲热,外国人是听不懂的,可惜她的脑子想不到这点。为了顺利完成任务,她乖乖地建议:“那你叫我天才好了。”

  费南德装出冥思苦想的神态,最后为难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白痴。”

  “费南德,你去死!”普通的吼声骇得司机浑身一震,暗想这对恋人的感情还真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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