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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人工呼吸?”楚清茉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嘴唇,“你好像说过你和我是初吻这种话哦?”骗子!胆大包天的骗子!

  “是,那一次我是故意的,”裴泷焰声音变低,“实际上我觉得那也算不上初吻,那是为了救人啊。”

  去他的。她才懒得跟他讨论初不初吻的问题。那是他家的事,她管不着。她要出嫁了,这才是最关键的。

  “好了,我明白了,”她坐在一旁的花床上,“其实你真的不用跟我解释的,我们什么都不是。”

  “你说什么?”裴泷焰的眉挑得高高的,“我们一起私奔过,你不会忘了吧?”

  “你说对了,”她不负责任地笑,“我不记得了。”

  “你差点烧了我的厨房?也忘了?”他眼里尽是难以置信。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的表情无辜得让他以为自己在说谎。

  “楚清茉!”他愤怒地大吼。

  “嗯。”她眯着眼睛回答,伸手勾到一支娇艳的蓝玫瑰。都说这种花是神奇的爱情花,她怎么感觉不出来?颜色怪怪的!“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他的心中一阵隐痛,“我对你怎么样你都不记得了?”

  “我该记住哪一些?”她看他,起身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弟弟,不要这么生气啊,根本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挥开她的手,“那你刚刚在气什么?”事情是因她而起吧?

  “我?”她眨眨眼,“我梦游。”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傻瓜!”他恶狠狠地批评,不愿再理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

  “喂,你去哪里?”她叫住转身要走的他。

  “我去梦游!”他讽刺她。

  “弟弟,你这么走很不对哦,”她扬声,“不要忘了,那个叶慈还在等着你呢。去了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呢?姐姐真是好期待啊。”

  没有反应!

  裴泷焰直直地走出花房,然后在她失望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之前,他又直直地走回她身边。

  “有吃的吗?我很饿。”他的表情委屈至极。

  “没有吃的,”她微笑,“不过有我家自酿的果酒,要不要喝?”呵呵,还真是个胆小鬼,连女人都躲。

  “好啊,有总比没有好。”他点头,自发地坐到宽敞的花床上。

  楚清茉费力地从床底下找出陈年的佳酿,还意外地发现了一篮新鲜的果蔬,看来这个花房已经快要成为凌淇的主要活动基地了。

  “来,试试看,这个东西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她献宝似的递给他一瓶果酒,自己也打开了一瓶。

  裴泷焰有些奇怪地看她,实在不敢相信刚刚还火冒三丈的人居然有闲情逸致请他喝酒。她果真不太正常,真不知道小时候受了什么古怪的教育。

  “怎么了?”楚清茉看他,“还不快喝。”

  “这个会不会喝醉?”这是他最担心的。他酒量不太好,而且也对她不放心。

  “不知道,反正我没有醉过。”她回答得很不负责任。

  看她一口口喝得爽快,他也不管了,喝就喝,他总不至于输给她。

  十分钟后。

  “喂,我们喝过几瓶了?”裴泷焰觉得自己眼前晃得厉害。

  “不知道,”楚清茉卧到床上,“我的头很晕,我要睡觉。”

  “我也要睡。”他也顺势倒下去,恰好撞到她的鼻子。

  “裴泷焰!”她一把推开他,“走开了,这张床是凌淇的,只有我才可以睡。”

  “凌淇?”他眯着眼,“凌淇是谁?”

  “我妹妹,”她的表情添了抹伤心,“我就快死了的妹妹。”

  “你算什么姐姐?怎么可以诅咒妹妹呢?”他非常不苟同。

  “我没有诅咒她,”她吸吸鼻子,“她从小就得了很重的病,真的快要死了。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到明年夏天,还说要我们随时做好准备。”她的泪忍不住地落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凌淇最明白她的心思了,可是她却救不了凌淇。凌淇那么善良,却不能活下来;她这么恶劣,却可以安然活着。

  “别哭,”他靠过去,抹去她的眼泪,揽她入怀,“我的肩膀借给你,你睡吧。”

  “嗯,”她咕哝,“你真好。”除了凌淇,就只有他最好了。

  “别担心,凌淇说不定可以去天堂。”他安慰她。

  她忽然惊觉,从他的怀里抬头,“那我会不会下地狱?”她好担心。

  “可能会吧,”他实话实说,“你这么不学无术,老天爷可能不太愿意你上天。不过,”他笑,“说不定我也要去地狱啊,到时候我罩着你,和你作伴。”

  她傻傻地笑开,“嘿嘿,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实在抵不过瞌睡虫的侵扰,裴泷焰的手渐渐落在她腰间。

  他们在迷雾般的花香中相拥而眠,那画面恰如天使。

  天堂也好,地狱也罢,只要不孤单,一切都会好的吧……

  香气四溢的玫瑰丛中,纯真的人儿好梦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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