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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倒是很想会一会你那位痴情的朋友,你带我去见他,在我亲眼验证你所说的句句属实后,这石砚就送给你!”

  “免费?”以往不论他好说歹说、说破了嘴,价格就是降也不肯降一分的蝶儿,竟说石砚要免费送他。玉子衿非常惊讶。

  “笨!所谓的送不就代表平白得到、免费的意思吗?”不想理他的蝶儿默默吃着白蜜葡萄糕,一小口、一小口仔仔细细品嚐。

  远道跋涉,在马车上受尽颠簸之苦、浑身疲累的蝶儿忍不住后悔。干嘛自讨苦吃、找活罪受呢?

  “我的好姑娘,咱们就快到了。”共同乘坐一车厢的玉子衿安抚面容有些憔悴的蝶儿。

  “哼!”蝶儿瞪了他一眼,连反驳他“我的”这两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蝶儿姑娘,我一直想问一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玉子衿找话攀谈。

  “你问吧!”

  “你不是丧失记忆吗?那蝶儿这个名字又是怎么来的?”玉子衿一直很好奇。

  蝶儿以绣帕拭了拭冒出冷汗的秀额,才勉强开口,“听赖婆婆说,我刚被救起时连话也不会说,每天只会盯着窗外的蝴蝶发呆,于是她便唤我做蝶儿了。”

  “哦!原来如此。”玉子衿恍然大悟。

  “其实那段日子我根本什么也记不得了,但心想,或许蝴蝶真的跟我有缘,所以才开始收集与蝴蝶有关的物品。”

  “也是因此咱们才能有缘结识!”

  “油嘴滑舌!”蝶儿轻啐。

  “这我得抗议!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为何你们老说我油嘴滑舌呢?不公平厂玉子衿嚷嚷。

  “原来不只我这么认为,原来你是公认的油嘴滑舌痞公子!”蝶儿讥讽。

  “抗议!是风度翩翩、妙语如珠的贵公子!”

  “拜托!我已经被马车晃得想吐了,你别害我觉得更恶心!”

  “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竟然将女人与小人相提并论?!活太久嫌烦是吗?”

  “不、不!孔夫子说所的此小人非彼小人,乃指小孩……”玉子衿闪过蝶儿粉贝似的指甲,忙喊道:“到了、到了!”

  蝶儿望向车窗外,看到了飞龙凤舞似的三个大字──“蓝蝶楼”。

  下了马车,蝶儿尾随玉子衿走人店里,放眼所见,全是似飞似舞、似静似动的彩蝶,每一栩栩如生的蝴蝶盘据店里的每一角落,如此美丽缤纷的景况,蝶儿却只感到莫名心酸。

  “这儿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蓝蝶楼,没骗你吧?真的是卖甜点的店,也真的到处都有和蝶扯上关系的物品……”献宝也似的玉子衿说到一半,才发现蝶儿整个眼眶泛红,似乎快哭了。

  “喂!你还好吧?这店里明明就被各式各样的蝴蝶妆点得美轮美奂,刚进到店里的人通常都会震慑于它们的美丽,而非为它们感到悲伤……”

  玉子衿最怕女人哭了,他手足失措地安慰蝶儿,却反而让蝶儿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奔流,似两川清泉轻泄,惹人心伶。

  “别哭……唉!你别哭呀!”弄不明白蝶儿为何而哭的玉子衿,只有找人帮忙。“你等等!我去找这间店的主人,让他弄一堆好吃的,甜你的口,你就不会再哭了!”

  玉子衿一溜烟儿往厨房冲了去。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方冲入厨房的玉子衿对着其内忙得满头大汗的季于姬大喊。

  季于姬不为所动,继续忙碌。

  “大事真的不好了!”

  “再怎么样的大事,也得等我这笼蒸完再说。”季于姬冷然道。

  “不行啦!要是等你弄完,恐怕你的蓝蝶楼就会整个泡在水里了!”玉子衿继续嚷嚷。

  “外面下大雨?”

  “不!是里面下豪雨!”

  “里面?”季于姬愈听愈糊涂。

  “对!里面!唉!不管了!反正你跟我来就是了啦!”焦急的玉子衿,不忘一手端着一盘刚做好的点心,另一手不由分说的拉着季于姬往外冲。

  “喂!你干嘛!”不情愿地被拖行到前头的季于姬正想斥骂玉子衿一顿,但他瞧见了倚在梁柱前那抹莫名熟悉的身影。

  “对!就是她,她不晓得为什么,一进到你店里就哭个不停,既然是在你的店里,就是你的责任!”玉子衿的推诿之词,季于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满怀希望又怕失望的季于姬,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前行。

  “怎么连你也变得怪怪的?”责任推卸完全的玉子衿,一边吃着方才顺手取来的点心,一边疑惑地问着季于姬。“啊!我知道了,原来你也很怕面对女人的眼泪,不过你认命吧!这里是你的店,自己的责任自己扛!”玉子衿刻意退了两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蝶儿……”季于姬的声音异常粗嗄低沉。

  “咦?原来你知道她的名字!怎么会呢?你们怎么认识的?蝶儿又没有以前的记忆……”玉子衿想不明白。

  “蝶儿……”

  听见有人痛彻心扉却又无比深情的呼唤,一直哭个不停的蝶儿这才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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