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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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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时分,平静安谧的上源村浩浩荡荡地走来了一队人马,着实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令人不敢正视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群身穿黑色劲装、腰别武器的彪形大汉。 马车直接行到村中惟一的一家医馆前,为首之人左手微抬,轻轻一挥,马车便停了下来。骏马嘶鸣,二十多人的车队整齐有序,安静异常,未见丝毫的凌乱。显然都是训练有素之人。 多数村人既胆小又好奇,躲在一边偷偷窥视。这群人必定身世不凡,连护卫身上所穿的衣物都是最高档的丝绸,这可是连村中最富之人也买不起的。 倘若心细一些就会发现,这二十几人的衣摆上都用黑线绣着一只似虎非虎的灵兽,张牙舞爪,好不凌厉。其绣工更是精致之极,非一般绣工可比。 上容飞身跃下马背,锐利的目光淡淡一瞥,胆小的村人当场瘫坐于地。他嘴角一抿,似乎很满意自己所造成的恐惧效果。扫了眼面前的破落院落,深吸一口气,好像对屋内的人有所顾忌,他顿了一下,这才毅然走了进去。 纪语蝶正为对面的大娘把脉,耳听得门外喧哗,不由微微蹙眉,暗道:村里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敢到她门前捣乱生事。难道不晓得她素喜清静,不愿被人打扰吗? 她正寻思着该如何给那些人一些教训,猛一抬头,却见到正迈步进来的上容。她那平静的表情刹时怔住,脸上说不出是惊是惧,复杂的眼神一闪而过。 然而,只一瞬间,她又恢复往昔的淡定自若。除了上容察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失态外,屋中正在看病的大娘可一点没看出端倪。 纪语蝶把脉完毕,也不理上容,轻笑和煦地道: “大娘,你只是心火淤结于心,并没什么大碍。待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吃两副药就没事了。”说完摊开纸,拿出笔墨俯在桌前,写了一副药方。 眼角余光瞥到上容已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神情似乎并不急于抓她,只是那双锐利的目光却谨慎地一刻也没离开她。 纪语蝶心中暗笑,怕她逃跑吗?奉命马不停蹄地追了她三个月,也够他受的了。逃了三个月,躲了三个月。既然避不过,该来的,她还是要面对。也许这就是宿命吧,没人改得了。 她把开好的药方递给大娘,这才转身面对一脸戒备的上容,“上管家,好久不见,您老可好啊?”她眼神顽皮地一挑,故意把那个老字叫得重些。反射性地,但见只有三十来岁、面容阴柔俊美的上管家额头青筋凸起,双拳紧握,却没敢回一句话。 是怕了她吗?还是以前给他的教训太过惨烈,让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思及此,纪语蝶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也愈加地放肆了。真怀念啊,上管家额头那条熟悉的青筋每次见她,都是要炸不炸的! 上容冷着一张脸,也不多说,起身走到她面前,取出预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她双手牢牢地绑在一起。纪语蝶先是疑惑,顿了一下,随即又笑开了。笑靥如花,她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尤其是笑容,她一向大方。 不知道用一个武林高手来押解一介弱质女流是否太大材小用了些,而且还把这位弱质女子绑得如粽子般。看来她的素行不良,的确吓怕了这位仁兄,但……也不用这么忌惮防备吧?好像她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似的,恐怕在他心里,自己以往的劣迹比犯人还要可怕吧?思及此,纪语蝶原本沮丧的心情又变得愉悦无比,但那面上的笑容却一直没变,想从她脸上察觉她的心思,那绝不是上容一个小小的管家能做到的事。 上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绑好后,抓住绳子的另一端,粗鲁地将她拉出门去,纪语蝶一时不察,被门槛绊得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啊!脚指头好疼,现在若脱下鞋袜观察,铁定又红又肿。纪语蝶痛得龇牙咧嘴,这下可以肯定这个可恶的上容在公报私仇。 环视着周围村民又惧又怕的目光,自己正被强行带走,竟没一人出来说声公道话,为她伸冤。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亏她还免费为他们看了三个月的病呢!真是的,一旁傻站着,看戏吗? 看着前面臭着的一张脸,但在村民面前仍威风凛凛的上容管家,纪语蝶心念电转,计上心来,此时不好好捉弄他一下,还待何时啊? “容容!”她突然快走几步,来到上容跟前,娇羞地道:“你还在生人家的气吗?我答应你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躲、不逃,你要对我怎样便怎样。反正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其声音娇嗲无限,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完连她自己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她仍觉不够,蹑起脚尖,在上容片刻震惊的当口又下了一记猛药,温热湿润的朱唇在他僵硬的颊边印下深深一吻,然后娇弱的身形顺势依人他的怀中。 耳畔听得众人的抽气声,纪语蝶强忍住笑意,面上却要装出娇羞委屈的神情, “你……”上容怒极,将她推开。他的脸色乍红乍白,像是全身被毒蛇缠上似的,好不诡异。 纪语蝶毫无意外地被推倒在地,脸上泫然欲泣,一副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状。 四周“嘘”声更大,村人像看怪物般目瞪口呆地盯着二人。上容带来的那些护卫还好些,虽惊骇,但往日训练严谨,如今只是伫立在旁。还有几个深知底细的护卫,对面色铁青的上容露出同情之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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