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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你还是不相信吗?"她看到他眼中的质疑。

  "相信你的话,我不就是最佳白痴代言人吗?"他笑得既坏又恶劣。

  季唯毓被他的话重重的击痛了心。

  "为什么你那么恨我、讨厌我?即使我摊开所有的心事,你仍然不肯相信我……"泪水溢出了眼眶,仿佛在宣泄所受的委屈。

  "因为——骗子的话是不能信的,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谎言吗?"丢下冰冷的话语,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她已然模糊的泪眸中。

  雷柏庭将自己放纵在白色的烟雾中。他将早上季唯毓掉着泪哭诉过的每一句话重复地细想了一遍。

  其实,她说得也对。那时,他和她才认识几个月,突然就要和她结婚,的确有点让她措手不及。也难怪她不敢向他提家里的事,天生的自卑感让她害怕彼此的不合适。可是她偏偏就是那么该死的对上他的心,纤细的心思、娇羞的模样、仿佛出尘的精密……他爱她的种种,不管她是谁,即使她的家庭如此……不!以前他可以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但现在……他绝不再相信那个女人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因为,他恨她天使般的脸孔,恨她害死了他大哥、恨她的水性扬花、更厌恶她的楚楚可怜……他不能相信她今早在餐桌上说的话,那一定是她想为自己的过错脱罪所编出的谎言。

  "要命,你一大早抽什么烟呵?想早点死是吗?才刚娶老婆就不想活了,你会得抛下她?"任羽东才进入公司,就听到黄秘书说总裁回来上班了,他当然得赶紧上来见他,免得这家伙又一声不响的溜掉。

  被任羽乐鬼吼鬼叫的声音打断思绪的雷柏庭,不悦的瞪着他。

  "你没有上过礼仪课吗?进上司的办公室前得先敲门。"很明显的,他对眼前的不速之客相当感冒。

  "上司?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雷柏庭白他一眼。这家伙愈来愈嚣张也愈来愈不怕死,对那些女人装傻就算了,现在连对他都一副"你奈我何、大不了一死"的态度。

  "任总经理,注意你的态度。"翻开公文夹,冒柏庭纠正他的态度。

  厚脸皮的人就像这样,既不听人说教又大摇大摆的坐在人面前,还笑得特别怪异。

  "有事吗?"雷柏庭膘他一眼。

  任羽东扶扶更加衬托出他优雅气质的无框眼镜。"只是想见你这个消失八天的人。"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任羽东优雅的回答。

  雷柏庭犀利的目光对上任羽东带笑的迷人双眼。

  "有屁快放!这笑里藏刀的男人;

  "唉!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良心的男人,竟然抛下自己的新婚老婆不管,还叫我这个多年老友、莫逆之交去背这种大黑祸,我这辈子都毁在你手里了。"自从那件事后,他妈妈整天就是谆谆教诲、时时叮咛要他好好把握唐清蓉,每天清蓉长、清蓉短的,还说什么"清蓉清蓉、出水芙蓉,清幽淡雅、宛若笑蓉",依他看是"清蓉清蓉、地痞流氓,三八粗鲁、宛如恶魔"才对。

  "是吗?我倒觉得你老爸才厉害呢?"当天,他在西雅图的下榻饭店,没见到这件该跃上国际新闻的大事被报导时,他就知道消息一定被人拦了下来,也因为这样,他才特意在西雅图多滞留了几天。

  "那请你多谢谢我老爸吧?我们家的钱很多,谢礼不要给红包。"任羽东呲牙咧嘴的张大笑容。

  "任羽东,别再跟我打哈哈。"

  "那也请你别装傻。"任羽东恢复正经的神情。

  雷柏庭轻吸一日茶,看不出任何神情。

  "五年前的事就算了,现在你也和唯毓妹子结了婚,那以前的一切就该忘记。别再给她难堪,当年她会那样做,完全是因为小禹,她又不是故意要……"

  "她花多少钱买通你的?"雷柏庭打断他的话,显然很不商兴。

  "我家钱很多,要她的钱干嘛!"

  雷柏庭脸上出现一抹极为暖昧的笑容。"那这八天来,她和你上了几次床?才让你这么替她说话。"他故意说着违心之论。

  "喂!你那是什么肮脏的想法?她是你老婆耶!"气死他了,这个被恨冲昏头的男人!

  "老婆不就是常跟自己丈夫的好友上床的吗?"他知道这八天来唯毓并没有像他讲的那样,因为昨天他才刚成为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那也不可能是我啊!"任羽东气得大吼。

  "你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别的女人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你老婆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她是个好女人,嫁给你真是浪费了,没心没肝又无情的恶魔。"说完,任羽东怒气冲冲的用力甩门离去。

  嫁给他浪费了……哼!这种女人嫁给他,是她高攀了。

  季唯毓在厨房里洗着蔬菜,她正在做今天的晚餐。

  流理台旁隔着一道造形优美的弧形墙,墙的中央开了一个椭圆窗口,从窗口透进落日的余晕,暖暖的橘色,将整个饭厅及客厅照得绚烂无比。

  季唯毓一边做晚餐,一边欣赏落日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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