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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季粲黎一站定,立刻毕恭毕敬地朝坐于办公桌前的年轻总裁道:“季粲黎报到。谢谢伊总裁赏识,任用了我,季粲黎会努力把工作做好,绝对不会辜负总裁的期待。”低垂的眼神不敢直接与伊崎对上,怕又看见他纠缠的目光。

  “过来!”伊崎轻轻道。

  她小步往前,不敢靠他太近。现下的感觉好象是皇帝在选妃似的。

  “一脸心虚。”伊崎低吟着,不疾不徐的嗓音令人无法判断他的心情。

  季粲黎小心地解释道:“我没有心虚,我只是谨慎。初来上班,一切都未上手,我担心做错事,惹你不悦,丢了饭碗。”为了不让他过于轻视自己,她稍作解释。况且,跟随在伊崎身边是不适宜太过软弱的,被他看不起更惨。

  “你开始觉得有压力了?”他看出她的小心翼翼。

  “当然有压力,毕竟我是个新手。”打从踏进“幻隐国际集团”的那一刻起,她就战战兢兢。

  伊崎诡谲地绽放笑容。“不要紧张,我并不会吃了你。”

  “呀!”她背脊倏凉!

  “放轻松。”伊崎起身,绕到她身边,停下。

  她全身呈现僵硬状态。她闻到他的气息了,那一缕缕的诱人体息不断朝她漫放,钻入她的感官,让她晕眩了起来。

  “柳秘书会帮助你尽快进入状况。”他的磁嗓故意在她耳畔佛搔着。

  一旁的莫桐暗叹一声。就知道三少爷一定会安排最优秀的人来教导季粲黎。

  季粲黎哪敢吭声?大老板要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她不敢有意见,况且她根本吓到不敢乱动。

  “去吧。”伊崎下令。

  “我可以离开了?”季粲黎惊诧地看向他。可以走人了?

  “你还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她大大松了口气。幸好伊崎没有继续针对阿回大作文章,她一直以为得再一次面对他的失控呢!

  季粲黎朝他敬个礼,转身退出办公室外,关门前又偷觑一眼。伊崎已投入工作,正签署着公文,而莫桐也忙着自身的事。

  呼!平安度过。

  门关上,莫桐放下手中的卷宗,瞪着门板半天不吭声。

  “如何?”伊崎饶富兴味地问着他,想听听曾与阿回有过接触的第二人的意见。

  “不如何。接触过她本人,更能确定她不是阿回。”莫桐把自已的观察结论直接说出口,哪怕因此被三少爷炮轰也在所不惜。“三少何必再执着下去?根本就没有意义,你的沉迷只会扰乱你自身的思绪以及判断能力,这会成为你最严重的弱点,太危险了。”三少把阿回的分量看得太重了,四年前的那段邂逅应该只是年少轻

  狂的爱恋,既然无法延续下去,就不应该老困于其中,快点忘记才对。

  伊崎无辜极了。“是她自己主动出现在我面前,能怪我吗?我也不好漠视她的存在,这样对她太不敬了,我并不想枉费她自投罗网的心意。”

  莫桐万分无奈地闭了闭眼。“三少依然认为她是阿回!”原来他从来没有动摇过。

  “我希望啊……”深沉的眼神飘掠过桌缘,投向窗外的蓝天处,却没有定点。

  “我希望她不是……季粲黎最好保证她不是……不是阿回。”

  呀比!

  心情好愉快,难得的好心情。季粲黎觉得今天是她最幸运,最幸运的日子了,而且她有预感,从今天之后,往后的每一天她都可以顺顺利利地过下去。

  往上扬起的唇角从下班后就不曾垂下过。

  季粲黎迈着轻快的步伐,往父母的居住处而去,还帮他们买了便当!他们很可能没钱吃饭。

  只是,她的好心情却在走进楼梯间的同时,被刺耳的麻将声与不断冒出来的咒骂声给破坏殆尽。

  心倏沉。难不成她这辈子都无法从这些讨厌的声响中逃出去?

  她深深吸了口气,在走与不走中挣扎,最后决定上楼。

  开门进屋后,她把手上的便当放在客厅桌上,不想多看后方的牌桌一眼,直接走进里间的卧房。

  “粲黎,我要三万块!明天拿给我听见没有?”季粲黎的老妈眼珠子盯着牌面不放,研究着要丢哪张牌会比较安全点,此时此刻唯一能让她分心的事情便是要钞票。

  “我没钱。”闷闷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

  “怎么会没钱?碰!”季老妈在抱怨的同时还不忘喊碰,还好有注意到,否则损失就大了。

  “没钱。”季粲黎走出房门,声音更阴沉。

  “没钱就想办法给我赚来!你那个死老爸又在外头给我欠了十万块酒钱,人家明天要来拿,我得挡一挡。”女儿的个性到底像谁?这么麻烦!

  “粲黎,你要帮你妈,否则她会被人家砍死的。”牌友也搭腔,这样要是季母今天输钱的话,明天也才有得付。

  季粲黎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我没有办法,我也才刚刚找到工作而已,身上只剩下三千块,还要付房租。”

  “你站住!”季母跳起来,指着她劈头就骂。“我是你妈,我讲话你有没有在听?去给我找钱来!”

  “我找不到。”

  “还顶嘴!”季母瞪大双眼,一串“国骂”?哩啪啦冲出口。

  季粲黎习惯了,根本当她是在唱国歌。

  “没钱就是没钱,杀了我也没钱。”砰!重重关上门,把那些不堪入耳的国骂统统关在耳朵外。

  这就是她母亲的德行,不过,还有个更厉害的老爸可能醉死在外头,所以今晚没出现参一脚。

  季粲黎快步雕去,走远些,再远一些。最好能远远地离开,那就不必再听见刺耳的麻将声、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以及想尽办法要从她身上索钱的命令或乞怜。

  这就是她的人生吗?

  她好恨!她为什么拋不开呀?明知道他们无药可救了,却还要自己去找罪受。

  她老是主动回家找骂挨、找事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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