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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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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日日夜夜算计着要出单家,现下真的出府了,却还是在俪城县里绕呀转的,每当想离开,步伐就特别沉重,往城门的方向走去后,就又会被一股莫名的无形力量给拉住。 “呃!”花帖的脚步再度停下,心中警铃大作!似乎真有人在窥视她,是“单家堡”还是“殷家庄”的人? 花帖的脑子瞬间空白,不管是单家或殷家,被找到的话,她都会很凄惨的! 走走走……走走走……快走,快走、快走…… 冷汗冒出,可不要被识破身分了呀! 那盯梢的眼神令她毛骨悚然。 花帖倏地回身。 身后有行人,但没有怪异的人,而且行人们全都捏着鼻子离她远远地,她一身乞丐装扮吓退了一堆人。 并没有看到跟踪她的人,难不成全是自己多心了?真担心会瞧见单壁…… 单壁。这名字挥之不去,甚至连他阴沉邪坏的神情她都深深惦记着。连他的坏都能成为记忆,可见得她已将单壁这个人镌刻在心版上了。 那个把她视为女奴、玩物、低下人等的傲然公子,她居然摆脱不掉,而且走不掉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 唉…… 花帖漫无目的地走着,到处走着,走到俪城县最边陲的郊野地带。 一望无际的绿草散发着甜美香味,美极。远方的烟云变幻无常、飘渺迷蒙,亦美。溪水如白练般婉蜒于绿野间,宛若一幅画,像极人间仙境。俪城县城郊人烟稀少,却是秀美恬静,这样的环境一向是她的游访之地。想她在家乡时,常外出寻找名胜美景游玩,此地就宛若山水画像般,只可惜她正陷入生死存亡的关头之际,无心驻足赏景。 她必须认真思考要不要直接离开俪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重新过生活,否则身上的银子快花光了,再不走,就真的只能行乞以及等死了。 “走吧……好烦哪!”花帖烦躁地低吼一声,看了看炙人的日头,挥了下额头的香汗,忽然回身探探四周,没人,先前果然是多心了。“好渴,找水喝喝……” 她往溪边走去,蹲下,看着溪中的倒影,仍然是小乞儿的模样。故意将脸抹黑让人完全认不出身分,这做法是正确的,也保她性命到现在。 “渴死了。”她弯身掬了一把溪水喝。 “不怕肚子疼?”一道磁音突从身后乍起。 “吓!”一惊,花帖惊骇得重心不稳,整个人栽进河水中,扑通一声掉下水。 一落水,先前被跟踪的记忆立刻袭心。刺客现身了,刺客真要来杀她了! “救命啊!咕噜咕噜……”惊惶下张口,却咕噜咕噜地喝进溪水。“咳!哇,我要被杀死了……咕噜……有人要杀我……救……咳咳咳……”手臂倏地被拉住,整个身子被拉出溪水。“咳咳咳咳咳……”她跪倒在溪边咳喘着。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又吐又咳又喘气,直到花帖顺过气来。 “呼!得救了!”她虚弱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地站起,但却视茫茫、头昏脑胀。 她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右边衣袖被河边的枝哑给勾破了,脚下踩的草鞋被水流冲走,裤管也被水流撸起,露出被泥水沾上的小腿,瑟瑟地被风吹着。 花帖打了个哆嗦,好冷。长发仍然不断地滴着水,还黏在脸颊上,而脸上的灰土因为沾了水而变得更加脏污,完全看不清五官。 她摇摇晃晃的,整个人惊魂未定,而且还觉得好冷好冷。 “过来。”他道,又将她往溪边拉,并把她的脸往溪水的方向压。 “哇!谁拉我?放开我!啊!唔……放开我……你要淹死我吗……噗……”她眼前一片黑,完全不知道是谁抓住她,很可能就是要来杀她的人吧! “洗脸。”溪水往她脸上泼,试图洗去黏黏糊糊的厚厚污垢。 “哇!”她惊叫,小脸被一只大手掌唰唰唰的揉搓。“放开我!哇哇,我的脸、我的脸……” “洗干净。” “我的脸,哇——” 呼呼呼…… “总算还你本来面目了。”磁音悠悠道,双眼相当满意地睇着她。 “呃!”花帖喘气,瞪大双眸看着浸她水、洗她脸的祸首,却突然一怔,许久许久后总算回了神。“你,单、单壁?!” 单壁仔仔细细地把她的脸看得仔细,微笑道:“你,花帖,我果然没认错人。”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怎么可能?我我我……我有没有看错?我的眼睛是不是被溪水灼伤了,才会幻化出单壁的面容来?怎么会是你……”她眨眼,“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我?怎么可能……” “本公子就是找到你了。”简单回话,道出事实。 花帖无法回神,她猜不透单壁是怎么找到她的?“我伪装得不够好吗?” “不,你伪装成乞儿极为逼真。”若非单太爷派人盯住“殷家庄”的探子,进而掌握住了部分线索,或许他还找不到在外头流浪的她。 “殷家庄”训练有素的探子正是殷家最重要的隐藏角色,知道“殷家庄”暗地训练密探者也唯有“单家堡”而已。太爷便是知道这个秘密,因此派人严密监视殷家探子的一举一动,这才发现到了“殷家庄”密探的搜索范围仍然放在俪城县里,也才让他有了方向。 “既然我伪装逼真,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她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会让他找着的?惨了,她为什么不远离暴风圈?她就是踏不出青山省外,如今才会性命堪虞! “你的流连。你在俪城的流连成了泄漏行踪的关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确知殷家密探集中力量在俪城找人后,他灵机一动,专找乞儿。伪装成乞儿是最容易的方式,因此孤立无援的花帖最可能选择这样简易的变装方法来隐藏身分,结果他猜对了。 “我的流连……”这答案让她无言了。她的不舍会泄漏行踪,她早知道的,可她仍持续在俪城流浪,所以全是她咎由自取。 “你为何待在俪城里?你不是急着要逃走吗?”她不知道太爷要杀她灭口的决定,还傻呼呼地老在城里乱晃。 “对啊,我是要逃。”她僵硬地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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