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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笑了笑,踅回内室,凤雅继续过着她想过的日子。

  妒忌!妒忌!妒忌!

  她,白幔,妒忌凤雅妒忌到快要发狂了!她从不知道妒忌竟是这么恐怖的情绪。

  她决定去见凤雅,也见到了,亲自领教了她的能耐,并确定凤雅有能力把东方及制得服服贴贴。

  只是,她却捧醋狂饮。

  原以为她可以压抑情绪与凤雅相处,再伺机买通她,藉由她来控制东方及的行动,结果,她却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无法待下,转身就跑。她根本无法面对胜利的凤雅,还践踏了自己的尊严。

  一直以来,她用尽各种方式做伪装,成功地不去爱慕男人,不被情欲所累,十年来都做得很成功,怎料在遇见东方及之后,先前的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甚至还“沦落”成弃妇似地追着东方及找上“美人楼”,与凤雅较量。

  很丢脸的行为,她却做出来了。

  她失了小白公子的格调。

  夜色沁凉,白幔直搓着冰凉的手心,即便内心澎湃不已,还是赶不走由心淌出的凉意。

  她离开“美人楼”后,并没返回京城,转而住进了苏州别院。这段时日的人事变化太过剧烈,多次的逆变让她承受不住。

  接下来该怎么走?她得想想、她得审思、她得做重整。

  白幔在庭园绕绕走走,就是静不下心来。苏州别院与“白潇馆”一样的富丽堂皇,光是庭园中,假山、流水、凉亭、花草树木的栽植,都是经过巧手规划的,更遑论美轮美奂的阁楼了。另外,还有三棵大树环抱在假山边,自然地形成一个足以让一个人躲藏的树洞。

  白幔突然钻进树洞里,盘坐着,闭上双眼,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在闹完笑话后,她还要跟东方及有所牵扯吗?

  不要了,不要再有牵扯了。她之所以躲起来,不就是不想再面对窘况吗?

  “你在打坐啊?还是在修养、反省呢?”磁音朗朗地从树洞外传了进来。

  “嗄?!”白幔倏地睁眼,咄咄逼人的目光竟然仅离她三寸距离。“啊──”她缩身,却没空间可以躲开。

  东方及侧首道:“我有这么可怕,让你拚命躲我?”

  “我哪有……哪有躲?”她嘴硬。

  “当然有。为了找你,我还花了些心思,想不到强悍如你居然也有不敢面对的事情。”他嗤笑道。

  “我没有不敢面对你呀!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凤雅被你耍得团团转而已。”她躲,是以为不再见面情绪就会淡下来了,但他偏偏又出现。

  “嘴硬。”

  “你明明那么恶劣,凤雅怎么会看上你?”

  “不然我再带你去见她,你就可以再向她告状了。”东方及微笑地邀请。

  “你你你……你有没有羞耻之心啊?”她气急败坏,完全不知该如何应付他?“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我都特意隐瞒行踪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躲着不见人,而且皇朝土地这么宽阔广大,我白家又以神秘著称,你怎么还会知道我在苏州别院?”

  “我有我的本事。”

  “单凭你一人?”她摇首。“我不相信你这么神通广大。”

  “也没错,我是人不是神,无法透视你的行踪,所以自然有人协助。”

  她一怔,问道:“是‘贼船屋’的部属帮助你的?”

  “不是,是凤雅,是她帮的忙。”东方及直接回道。

  “又是凤雅?”唬,她从树洞冲出来。“为了看我笑话,你居然请凤雅帮你?!”

  “你先别气恼,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凤雅一个青楼弱女子,为何能掌握你的下落?”他提点她,看她捧醋狂饮虽有趣,但也到了极限,够了,得快些收拾善后,以免不可收拾。

  白幔早就被妒忌冲昏头,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我没去想,也不想去想!”

  “你心思都乱掉了,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一样。记得当时在‘美人楼’看见你硬要分开明德与香微时,我以为你是个不讲理的恶霸,因为看不起青楼出身的香微,才要阻止她与明德相守。但后来发现,我似乎误会了你,再经过凤雅的提点后,我才知晓香微其实是个有心人,你的阻止并没有错,而你的敏锐度也令我赞赏。”

  她愣愣地听着,她本以为凤雅会抹黑她,让东方及更加认定她在无理取闹才对。“凤雅说我好话?”

  “她是个明理的姑娘。”

  白幔愈听愈糊涂,隐约中觉得凤雅与他之间不仅只有感情问题,似乎还有别的牵连。

  东方及看出她的疑惑,直接表白清楚,道:“我有眼线布在‘美人楼’里为我搜集各种消息,而凤雅正是消息的搜集者。其实你我能在‘美人楼’邂逅,该要感激凤雅。那天我就是特别前去拜访凤雅的,结果却遇见你破坏明德与香微相守的精彩戏码,也就是那一天,我与你结下了不解之缘。”

  “你是说……凤雅是你的眼线,你上‘美人楼’只是为了要探查消息,不是去嫖妓的?”

  “我是去见凤雅而已。她会选择留在龙蛇混杂的青楼里,便是因为青楼容易搜得八方秘闻,也之所以,她拥有数之不尽的眼线,她也因此成为了秘密寻求者的最大消息门路。”他有些讯息就是从凤雅口中得知的,她对他的帮助极大。

  “所以你只是在利用凤雅?”白幔脱口而出。

  东方及没好气地回道:“你的说法真难听。我与她是朋友,是交情匪浅的挚友。就因为互相了解,她才愿意鼎力相助,凤雅可不是随便任人召唤的女子。”

  “是吗?只是纯粹的朋友交情?”

  “是。”

  心口的怒焰正慢慢被浇熄,猛然间,她回想起自己先前醋坛子打翻的表情……脸丢大了!“你干么跟我解释这么多?”硬要拯救已失的尊严。

  “不说清楚,你就拚命躲我,而我没见到你,就觉得浑身不舒畅。”东方及大胆地说道。

  白幔的心又怦怦乱跳,他的话总能挑勾起她的情绪,而且让她相信他的说法。

  “你并不是个专情的男人。”即便他曾亲吻过她,还说要与她成亲,但她并不认为他是出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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