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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是你自个说的。"

  "你--"她深深咽下这口气,勉强压制住心上的 阴狠。"任姑娘,你实在太过多心了。况且没有无心的应允,你以为我敢动你吗?" 她当然知道无心至今仍然愿意维护着她,可这燕双妃就全然不同了。初见面之际,她就对她怀满着敌 意,甚至一出手就是取她性命的狠招,一副非置她于 死地不可的坚决。这刻,她竟会狼披羊皮地对她示好, 还殷勤为她下厨理膳,这些不寻常的举动,摆明着她的来意不善。 瞧她娥眉颦蹙,神色幻变,燕双妃立刻会错了意, 以为任薰衣正计划想把无心拉出台面,当成保命符。 "不必徒费心机了,无心不可能当你靠山。他现在不动你,并不表示以后会放过你。取你性命是迟早的事。"她炫耀地道出对无心的了解。

  任薰衣坐在石床上,半倚在冷冰冰的石墙面,对她的挑拨与恫吓,不以为意。 "你似乎很了解无心?"就探探展哥哥在冰焰门十年,究竟受了多少活罪。

  "当然。"她趾高气扬地。"从他踏进冰焰门的头一天开始,我俩就如影随形、相伴相随。不妨对你直言, 这世上惟一能了解他的人就只有我,听清楚没有,就、 只、有、我。" 她明白地点头。

  "既然与他相处十年,想必你也应 该知道,复仇心切的他为求早日成功,可是用尽一切手段。很多的事情,他不仅忘了瞻前顾后,甚至已到 不分黑白是非的地步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怎么都听不懂? 她轻叹,看来还是挑开明讲吧!"我是道:无心一 如他的名声,无心、无情、冷血、残酷、恐怖到教人 胆战心寒。"

  "这是理所当然,否则他凭什么在冰焰门生存下 去。"

  "可是你看着这种情况发生,不觉心痛?"

  "心痛?"燕双妃大笑出声,讥讽连连。"为什么要 心痛?你这是哪门子的傻话,我听不懂。"

  "说这话的你,岂有资格大言不惭说是了解他的。" 绝美的容颜一凛,迸出惊人的气焰,燕双妃难得地起 子股寒颤。"你难道从未想过让展斜阳离开这个邪恶之地,脱离这处专门吞噬人命的冰焰门。"

  "教唆他叛门?"燕双妃怪叫。

  "不,那绝非背叛,因为展斜阳本就不属于孽党之 人。" 她呆愕了!半天吐不出一字半句来,半晌、半响 过后,艳丽的脸庞才慢慢绽放一抹笑--毒辣阴狠地。 "老实告诉你吧,无心是不能,也不许背离冰焰门 的,他这辈子已经注定要背负杀手的身份一世。"她笑笑,手指儿玩卷着半垂下的乌黑发丝,双颊更是浮上 了一层淡淡红滟,口吻显得娇嗲又暖昧。"何况与我有 过无数次肌肤之亲的展斜阳,早就是继承冰焰门主的不二人选。"她示威地睥睨她。"无心是我的夫君。"

  任薰衣心一悸,表情却是镇静如常,她没被这席话吓倒.-定是这样的,身处是非之所,某些作为并 没有意义、是值得原谅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你们并未拜过天地。"她冷静地回道。"称不上是夫妻."

  燕双飞按耐不住地跳了起来,逼近嚷声道:"任薰衣.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无心是我的人,谁都抢不走的."她神色铁青地端起茶,步步倾近她。 "讲了这么多的话,该渴了吧,这人参茶给你润润喉。"

  "明知是穿肠毒药,我会傻得自寻死路吗?"任薰衣理都不理。

  "不喝也得死。"她厉喝,袖口突地弹出一道灰青色的寒芒,尖锐的锋刃迅速往任薰衣的胸口戳去,半点不留情份。

  危险逼来,她巧妙旋身,避过她剧力万钧的刺击。

  "没想到你竟会轻功。"虽讶异,狙击的动作可没放松。无论如何她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除去这个祸害, 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东西。 "去死!"一使劲,刀锋划破她的衣摆,幸亏未伤及肌肤。但燕双妃见着夺不下任薰衣的性命,不禁急 了,打斗的声响是会传扬开来的。 她立即弃短剑,改采掌功,使出毕生所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薰衣逃过这一关……

  掌气一发,巨大的冲力回旋而来,身轻如燕的任 薰衣理因可以避过的,但不知是她闪神,抑或技不如 人?燕双妃那张蓄满真力的一掌硬是拍上闪避不及的胸膛上。一声惨叫,鲜血霎时从小嘴喷出,娇躯踉跄 地直向后头栽退、倒下,就这么凑巧地跌进展斜阳的怀抱里。

  "展哥……哥……"气一岔,又是一道血迹从唇角逸出。 无心扶抱着虚软的她,望着气若游丝的面容,再抬头,一记杀人的视线直向惊惶无措的燕双妃。 太……太骇人了……

  他怎会来的?他不是被支开 了吗?这套缜密的计策,理当不会现露破绽才对。 她的身子猛打颤,自无心身上所传射出的气势强 烈到令她快承受不住了,在颤抖的双腿快跪倒之前, 忙逼出话来。

  "无心,我……我……我只不过送来午膳,没想到这女人想逃,这……这才会动起手来,事情是这样子 的,这样的。"慌忙中,她掰出合理的解释。

  剑眉一挑,燕双妃差点失声尖叫。若不是先答应了常问须不动她一根寒毛,这才得已换来她有意刺杀任薰衣的消息,这朝,她必得受受活罪以为制裁。

  "你要信我。"寒毛在他森冷的眼神下全然竖起。 "她诓你的……膳食中……有毒……她……"任薰 衣强提一口气,揭穿她的谎言。"幸……幸好你赶…… 赶来了,否则的话……"美眸痛苦的一闭,手捂上胸 口:"我真成了一具……一具尸体。"

  "任薰衣“燕双妃大吼,好一个落井下石。

  她却用晕倒回应。 "喂!任薰衣……"展斜阳焦唤几声,瘫在他怀抱 里的娇躯全无反应。 展斜阳急抱她上石床,置放好她之后,阴冷地回 首。

  "她若死了,我会拿你的命来相抵。"他毒辣地撂 下重话。

  "无心。"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滚。"

  "我……"

  "滚!"

  "你会后悔的。"唇一咬,她奔出地牢。她不会放弃,这次不成,还有下回。

  无心去计较燕双妃临去前的放声警告,满心惶恐 的他一心只想卸除掉加诸在任薰衣身上的苦。他坐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将自身的内力传灌进她的体内, 专注又急切地替她疗养受损的筋脉。 而坐在他身前、双眸紧合的任薰衣,苍白无神的 芙蓉脸上却偷偷地,浮起了一抹笑。

  第五章

  这绝对是标准的因祸得福。

  和展斜阳离开冰焰门,经过一夜一日的策马奔驰, 再走过无数条崎岖的密林山径、绕过几处绝岭,待始都快转昏累倒之际,终于,他们从一棵千年古木大树 底下的盘洞里钻了出来。还来不及整理狼狈的衣着, 任薰衣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这是个什么地方……这? 杏眼圆圆大睁,痴傻地呆呆愕愣住,望了半响, 依旧无法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过来。

  天呀,做梦也没想到,在离冰焰门总堂百里外的 这处山崖底下,居然有着宛如诗画的天地。 她如身置梦中的款步向前,走进前面一片花海中, 各式奇异的品种布满整片平整地,紧紧地将她簇拥着。 这些不知名的花儿万紫千红地争相吐露花蕊,绽露出 最雅丽的一面:这儿不冷,没有该有的隆冬严寒,这 里似乎脱离了常轨的气象,自成一个世界。 不知打哪来的清脆水花扬溅声拉回了她部分沉醉 的思绪,翘首侧望,原来在远方有条宛如绸缎般的流 暴,在日头照耀下,正璀灿地反射晶亮光芒,溅起的 大雾不单活泼了这片好山好水,且进射出闪闪莹亮, 傲然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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