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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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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哪里学来的涮羊肉技术,搞出这么多名堂?”钟彻掩不住好奇地问道。 “一位从北京来的师傅将一身的厨艺传给了水叶姑娘,那位师傅在三个月前仙逝。”史炎吉娓娓道出缘由。 他是苏州城最有名望的状师史节的独子,子凭父贵,跟在亲爹身旁倒也学会了替人写状纸的本事,一张嘴更是能言善道。 “既然水叶轩生意这么好,童水叶为何还住在陋屋里?她不该如此贫困的。”钟彻大感不解。 莫非她是装模作样,玩起矫情的骗术? “你还没听说吗?”史炎吉像个长舌妇似的瞪大眼。 “听说什么?”钟彻一头雾水。 他这次回来,不知听说了多少则关于童水叶的不凡事迹,童水叶到底用了什么伪善的面貌欺骗世人? “水叶姑娘将她赚得的钱财全花在做善事上头,只留下少部分作为自己的生活所需。”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做了什么善事?” 史炎吉抬头看了看天色,“像是要下雨了,要不要到我家坐坐,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为了知道更多童水叶的事,钟彻跟着史炎吉回到史府,差了下人伺候用午膳。 两人酒足饭饱后,史炎吉才接续方才的话题。 钟彻为了不让人误会他在意童水叶,可有可无的听着。 “水叶姑娘在西郊盖了一间大屋,专门收留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孩童。”史炎吉钦佩地说道。 “哦?”钟彻话尾拉得长长的,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现在连隔壁县的贫童、失怙或失恃的孩童也一并收留,提供吃喝穿用,还兴学,教那些孩子读书识字。” 因此,史炎吉一直把去水叶轩吃涮羊肉当作是做善事,有好吃的羊肉可吃,又可积些阴德,何乐而不为呢? “沽名钓誉。”钟彻不屑地下定论。 “会吗?”史炎吉感到疑问。他认识的水叶姑娘根本不像他所言。 “怎么会有这种伪善的女人?她之所以做那些善事,其实是为了弥补她曾经犯下的错。” “水叶姑娘犯过什么错?”他怎么不曾听说过? “你忘了艾儿是如何死的?”钟彻的语气里透着忿忿不平。 史炎吉怎会忘记,只是好好的一席话,因为旧事重提而坏了好心情。 “若非童水叶硬要在大雨天里去净湖钓鱼,艾儿也不会死,是她怂恿艾儿一块儿去钓鱼的。”钟彻每每思及此,心头就会涌起怒涛。 “逝者已矣,来者尚可追。水叶姑娘当年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呢!她一定也被吓坏了。”史炎吉试图替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说话。 可钟彻压根儿不理睬,也不接受。“她是自找的!吓坏了又怎样?至少她毫发无伤的活下来了,我的亲妹妹却死于非命。” “你还是没法子忘怀。”史炎吉放下筷子,长叹了一口气,他已无食欲。 “自然忘不了。” 丧妹之痛几乎弄得他家破人亡。他爹娘因为这件事坏了感情,这几年过着相敬如“冰”的生活,爹爹的无情衬着娘亲的日日以泪洗面,真是情何以堪,教他如何能忘怀? 当然不能!这一切都是童水叶的错,他永世不能忘。 “你们曾经是未婚夫妻啊!”史炎吉感叹不已。 “别再提醒我这件事,她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邪恶,不管她帮助了多少可怜的孩子,都不能撼动我内心的恨意一分一毫。”钟彻再次重申。 史炎吉被他的怨恨吓呆了,也许他不是当事人,所以无法想像钟彻为何会恨一个人恨这么久。 罗银花好不容易盼得儿子回到身边,一点小事不愉快都要向他哭诉。 “彻儿,你不知道你爹有多过分,一连三天都到水叶轩去吃涮羊肉,家里的厨娘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不希罕,却到童水叶的铺子去吃羊肉;他以前根本不吃羊肉的,现在倒是转性了,为了童水叶,他什么鬼东西都敢往肚子里吞了。” 罗银花咬了几声,心仿佛也碎成片片。 “娘,今天是不是又忘了吃药?”钟彻拍了拍母亲的背,关心地道。 “气都气死了,哪还有心情吃药?” 她早明白,她的丈夫不是容易操控的,从来只有钟行主宰她的份儿。 她现在已经被伤得痛苦不堪了,若非咽不下这口气,她早不要这个婚姻了,非逼得丈夫写下休书不可。 “爹没有理由一次又一次地如此待你啊。” “还不是因为那个可恶又可恨的童水叶,那个女人像是阴魂不散似的,总是出现在咱们家,飘来飘去的,碍眼极了。”她真想找人除掉这个阴魂不散的妖女。 “飘来飘去?”钟彻不懂。 “童水叶三天两头到家里打扫,是你爹同意的,全然不顾虑我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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