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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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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才退下,卿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绞着手里的香帕,心中思虑百转千折。她现在不能见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首次,无力控制感情的脱缰,若相见,她必定出丑。 这脸红心跳不寻常的神态全落入太后眼一果。“卿儿,为何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不能同太后奶奶说吗?”不可思议呵…… 卿鸿咬了咬唇,声略紧,“卿儿想……太后奶奶接见朝中大臣,所谈之事不好有第三人在场,卿儿还是避开的好,请太后奶奶准许卿儿告退,明儿个卿儿再来松鹤斋请安。” “哀家不放人,还有话同你说呢。”太后慧眼中闪过光芒,淡淡地说:“你先到屏风后的小厅休息,待会儿陪哀家用午膳。” “是……”来不及了!脚步声正往这边来。卿鸿曲膝福礼,匆匆躲进大大的山水屏风后头,脚竟撑不住身子,软软地跌坐在太师椅上。 天啊!她的脸蛋烫得吓人,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卿鸿无力想着,全身没来由地轻颤,突地心一紧,外头的声响清晰无比地传来。 “微臣参见太后。”那声音沉稳有力,低低在室内回荡。 太后端坐着,和蔼中带着威仪,凝视住单膝行跪拜之礼的青年,“提督大人毋需拘礼,这儿不是早朝殿上,快起身说话。” “谢太后。”容韬站了起来,目光坦坦地直视太后,而她亦借机打量他。 那是张经年曝晒在太阳底下的脸,一对教人想去深究的鹰眼,双眉浓而有型、修长人鬓,鼻梁直挺而唇角刚毅,即使是静默伫立,他身上散发着天生气势,让人自然而然地敬重信服。 命人赐坐奉茶后,太后主动开口,“容卿家为国为民,在北土立下汗马战功,保边陲一带居民免受扰攘。传言战争时,那些外族蛮子听到北提督的名号,见着北提督的飘飘战旗便纷纷走避,两兵尚未交战,敌方已失军心。” 容韬微微一笑,自若地回答:“传言夸大了,来犯的蛮族不过是乌合之众,而我军训练有素,有奔驰刀光、忍耐酷寒的勇气,朝廷粮饷补给亦充分迅捷,巩固北疆,光凭名号和战旗是无法做到的。” 太后呵呵笑着,赞许地看着他。“容卿家所言极是。不过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你的确功不可没,是我朝栋梁。此次圣旨将你召回,想必皇上有要事借重于你,哀家希望容卿家能替皇上分劳解忧。”这男子很出色,相当出色,难怪卿儿那丫头会如此反常了。 “这是臣分内之事,定当尽力。” “好、好……”太后颔首,仔仔细细又端详了容韬片刻,忽然话锋一转,“容卿家器宇轩昂、英雄过人,不知家中是否已有妻小?” 屏风后头有人影!那身形震了震,隐约瞧得出是名窈窕女子。 容韬双目微眯,嘴边仍挂着温和恭谨的笑,心底疑虑陡生,猜测太后脑中打着何种主意。不动声色,他采用最保守的说辞,“军旅生活长年在外,娶了媳妇儿恐怕不妥。” “换言之,容卿家仍是单身了?” “是的。”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明了也下了某种决定。没再继续同样的话题,她开始询问容韬北疆百姓的生活状况与形势,对于每个疑点容韬有问必答,且详尽地做了说明,半个时辰后容韬才步出松鹤斋。 宫人换上了新茶,太后慢条斯理品啜一番,忍住笑意地喊道:“卿儿,人都走远了,你脸皮恁薄,躲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出来?” 终于,卿鸿由屏风内盈盈步出,有些踌躇、有些害羞,讷讷地轻唤:“太后奶奶……” “说!你何时喜欢上人家的?”太后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问了。 “卿儿……他……我……”她连忙要辩,却说不得谎,她真的把心许给人,毫无预警也毫无理由,竟是这般轻易。 “别再你我他了,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哀家只要知道原因。” 心仪一个人还有原因吗?卿鸿楚楚可怜咬着唇,吐气如兰地说:“他……救了卿儿一命,无法忘怀呵……”随即,她将那日在大街之事说明。 “原来如此……”知道事情始末,太后睿智的眼中闪着了然的笑意,而卿鸿那苦恼又甜蜜的神情明显无比,心意昭然若揭。太后思绪转了转,沉吟片刻,眼前一切掌握在手,心中已有计较。清清喉咙,她温和地问:“卿丫头,哀家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也十八岁了吧。” “是的,太后奶奶。”卿鸿柔顺地任人拉着手,方才“招供”完心里头的秘密,脸上红晕未退,眼波如水,瞧起来格外娇美。 太后又呵呵笑,“那份观音慈相的寿礼哀家好欢喜,可想来想去,真苦恼不知该赐给你什么才好,不过不打紧,难题已经解决了。” “卿儿说过,卿儿不要赏赐的。” “要的,你一定要。”太后好生坚持,望着卿鸿不明白的小脸,慈祥又顽皮地说:“那容韬器字非凡也算配得上你,况且人家对你有救命之恩,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既是这般,你就以身相许吧。一举两得呵,呵呵呵……你的恩情得报,哀家则赏你一个如意郎君。卿儿,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卿鸿无法回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丧失了思考能力,就张着那双美丽的眼睛怔了,唯一的感觉是心头初识情怀的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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