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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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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功名禄位,保仕途平步青云,绝不能得罪皇亲国戚,而且还是个倍受宠信的贵族,除非掌有如山的铁证,能彻底揪出致命的秘密。 “既是如此,卑职尚有要务在身,亦不能久留,为了府内安全,郡主切记让护卫加强巡逻,卑职会派人在提督府外日夜保护。”贺万里说。马队继续留下已无意义,时间一拖,目标不知逃至何处,而嫌疑最大的北提督却醉死在这里。 卿鸿颔首,“多谢侯爷。” 曹雍不落人后,赶忙拱手行了一个礼,“提督大人这阵子身体不适,请郡主替卑职转达慰问之意,要大人好好养病。”身体不适?!纵欲过度才是真的吧。曹雍暗自怀疑,跟随贺万里步出房外。 “高总管,替我送送两位大人。” “遵命,夫人。”高猷马上照做,跟在他们身后。 卿鸿知道自己毋需再出去了,紧张的情绪突地放松,胃部忽然一阵疼痛,她压住腹部平缓痛感,身子倚在门边,正要关上门时,门却教一只手抵住了。 卿鸿猛受震惊,身体往后跌坐在地,她瞪大眼睛望住去而复返的高猷。 “夫人,小的忘了将东西放下。”他怀中是方才从地上拾起的衣物。 若卿鸿没有饱受惊吓,没有遇到那么多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对眼前的情景定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一见到高猷镇定的脸和毫无温度的语调,卿鸿只想放声尖叫,什么贤淑优雅、温婉柔顺?!她不认识!隐藏的火辣脾性解除了封印。 她叫喊一声,扑了过去,粗鲁地抢过高猷手中的衣物随地一丢,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前院那些人,她双手重推高猷,将他赶出门廊,尖锐地喊:“走开,你滚远点,跟那个混蛋容灿全滚到天边去!” 大树上,让阴影覆盖的男人无辜地皱眉。招谁惹谁了?他都乖乖躲到这儿喂蚊子,她还要骂人,真是小女子难养也。 他第一次瞧见高猷惊慌失措,很难将目前的卿鸿郡主同以往的联想一起,但他清楚,当女人发起狠来,有时比男人还可怕。 瞧!一个砚台飞了出来,快躲!高猷闪向旁边,没被重物击中,墨汁却溅了满脸,来不及擦拭,一个花瓶又飞了出来,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古董,高猷迅速地扑去抱住。 接下来会砸出什么?高猷不敢多想,拔腿便跑,还死抱着那个古董花瓶。树上的男子赶紧捂住嘴制止狂笑,原来最惨的还另有其人。 尽情发泄后,卿鸿只觉得累,伤心依旧是伤心。 无意识地合上两扇门,将一切关在外头,脸颊热热痒痒的,她素手拨拭,才知道不觉间泪已满腮,边啜泣着边拾起那堆衣物,双手胡乱抱住,她脚步虚浮地步至床沿。 “你说话说得好流利呀,卿鸿郡主。” 第五章 原该昏睡的人正对她眨眼,那疲倦的眸中有太多不知情的东西,卿鸿又是一震,勇气在刚才全都挥发殆尽,双脚发软,她倒坐在床边,与容韬面对着面。 “再流利也比不上你。”她受伤地说,“你是个大骗子,大叛徒,凭什么指责我,我这么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她合上眼不愿再说,泪珠泄漏了强掩的情感。 “你对我是在乎?抑或鄙视?”他声音沙哑,唇边带着嘲弄。 闻言,卿鸿的眼泪纷飞坠落,不说话,只是拼了命摇头。 不懂呵……所有的事情在一夜间换了样,该是真诚相待的两个人竟成陌路,她倾心于他,却触摸不到深刻的灵魂,对他来说她什么都不是了。 “你欠我一个解释——”卿鸿吸了吸鼻子,深深呼吸,话还没讲完,容韬忽然拉扯她怀中乱七八糟的衣物,正巧抽出那件纱裙。 “你哪来的力气将裙子撕成这样?” 卿鸿用力地将它扯回,赌气撇开头嚷着:“想到你欺骗我,把我耍弄得团团转,我就力气陡增,你、你太可恨了!” 容韬反射性地想握她的手,上身要爬起,无可避免地牵动伤处,他呻吟一声,人又倒入被褥之中。 “韬——”卿鸿又是惊呼,顿时真情流露。她扶住他,急急翻开被子查看包里腋下的布条,幸好殷红的血迹并未扩散,可血腥的气味漾在鼻尖,思及他伤上加伤,卿鸿揉了揉眼睛,知道自己又要掉泪了。“一定很痛……一定很痛……怎么办?我不要你受伤呵……”晶莹的水珍珠滴在容韬如晦的脸上。 气息是滚烫的,刚聚拢的意识又要四散飞去,感觉自己亟欲握住的小手正轻搅他的头,容韬忍下乍现的疼痛,望着那美丽、梨花带雨的脸庞,缓缓微笑。 “你在乎我……卿儿,你在乎我……” 他累了,只想静静沉睡,在她的温柔乡中。 那道口子让容韬高烧不退,再加上内伤未愈,他足足昏迷了两日。 卿鸿想了许多,早已认命了,明明对他有气有怨,心仍舍不得他,所有的一切都禁锢在这个男人的掌中,她逃不了也不想逃了,不管他背地里多么丑陋,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她不改初衷,因为解铃还需系铃人,她亲自系紧的情结连自己也打不开,问谁能解? 这两日每一碗药全是卿鸿服侍着他喝下,容韬的意识时有时无,但大部分的时候他总陷入昏迷,喂药得趁他稍微醒着,半强迫地灌下。 但这个方法并不完美,药汁容易溢出嘴边,常常熬了一大碗药,真正流进病入肚子里的只有一半。 “韬……醒醒,该喝药了。” 卿鸿端着碗催促着,小心地把药汁吹温,刚刚才替容韬擦拭身子,重新上药,她的衣袖卷至上臂,露出白嫩嫩的两截手腕。那伤口复原的状况良好,证明药方子和药膏都很有效,得双管齐下才行。 卿鸿思索着,再次轻唤:“韬,药熬好了,得喝下药身子才能复原呵……”她对现下的他,没有争执、没有怒怨,只有心痛的温柔。 “唔……”动了动眼睫,容韬眼睛睁开些微细缝,无焦距地游移。 “来,嘴巴张开。”她诱哄着,舀起一汤匙的药抵住他的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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