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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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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唉唉,我说大哥--"凌不凡陡地住嘴,让铁无极瞥来的眼神吓怔了,声调变得干涩,"嘿嘿……你们继续,别管我们了,就、就当大伙儿全是草,被火烧得一根也不留。"他连着倒退几步。唉唉,这年头好人难做,归根究底,他也是为他们夫妻俩着想哩。 铁无极凝下心神,拦腰抱起贺兰,她受了惊吓气息不稳,小脸苍白如纸,额角还渗出血丝,垂着颈将头靠在宽阔胸墙上,双眼虚弱轻合,手却占有性地收缩紧抱,仿佛怕捉不住他。 深刻体验到那层痛苦,扼杀呼吸的恐惧感再度袭近,铁无极把视线由贺兰脸上拉开,环顾零星的火势,接着扬声大喊"二十人编成小队轮流巡逻,老十一留下负责首轮,其余先回阎王寨。" 凌不凡闻言俊脸立即垮下,眼角还泛着泪花,"不会吧,大哥!我打火打得多卖力,肚子都饿麻了,寨子送来的食物全下落不明,午饭没着落,你存心要饿死我?!"哭天抢地了一番没人理会,他只好自力救济,扯着武尘的衣袖可怜地说:"四哥,你有良知就记得早些来换班,顺便带点吃的,我怕回不了寨子就在马背上饿晕了。" 除了点名轮首班的人,其余的皆纷纷上马,铁无极让贺兰侧坐在前,他护住她的身子双脚蹬踢马腹,丢下众人,马如流星般飞奔。 回到阎王寨,大夫被火速扯来贺兰面前,清理额上的伤。服下药汁,贺兰疲倦躺在床上,意识在微微晕眩间游移,闭起双眼,黑幕中闪过无数的面容,一张张的这么熟悉,是铁无极不经意流泄而出的焦急。 他对她,有情吗?若是无情,肯定是有义的。 "夫人,喝药了……夫人……"春碧拂开床帷低低唤她。 "无极……"她喃着他的名字醒来,望见站在床边的丫环。 "春碧替您端药来,趁热喝药效更好。" 贺兰咬咬唇轻皱蛾眉,"我记得喝过了,好苦呵……" "那是两个时辰前的事了,这是新熬出来的药,您趁热喝。" "两个时辰……"她昏迷了吗?还是睡着了?弄不清自己躺了多久,只知道脑海中反反复复着一张面孔。 半坐起来,贺兰接过药碗,在春碧监视之下乖乖喝尽,苦味缠在舌尖,春碧拿来清茶让她漱口。 "寨主呢?"她担忧地问,不知那些灼伤他可有好好处理? "寨主同几位当家在大厅商议事情。"春碧收拾杯碗,忽然冲着贺兰笑,"您睡下后,寨主在床边待了许久,不知瞧什么,动也不动盯住夫人直看,直到方才武四当家和其他人回来,寨主才离开。" "那……那他的伤呢?没让大夫上药" 春碧摇摇头,"连沐浴清洗都没有,更别提上药了。" "我瞧他去。"说完,贺兰掀开被子欲起身。 "夫人!"春碧轻呼一声,将贺兰压回床上,"您千万别乱动,额上的口子若再流血,寨主会掐死春碧的,唉唉,您就饶了我吧!" "我没事的……"贺兰抗议着,头却有些沉重,可能一下子动作太快。 春碧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厨房特地熬了些药膳粥,能滋补养身,春碧这就去端。"她手脚利落得紧,一溜烟,已跑出房外。 脸沾上软被,贺兰又昏昏欲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米与药的香气唤醒嗅觉。"春碧,我不想吃……"她一点食欲也无。 "不吃饱养足精神,怎有力气听我骂人?"那声音低哑沉稳,已来在她身边。 贺兰睁开眼睛,迷茫中,对上铁无极的炯目。 "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咬掉了?"他在床沿坐下,脸庞的烟尘虽已清洗,但一身破损的衣服尚未换下。 贺兰猜不透他的心思,按理说他该吼她的,而非这般平静。"你不是在大厅吗?怎么回房了?"她轻叹了口气,目光胶着在男子身上的灼伤,无法移开。 "春碧说……你醒来时唤着我的名字。"铁无极瞧了眼她额头包里的药布,眉心淡皱,"找我有事?" 似乎没注意对方在问些什么,看见他处处伤,贺兰心头仿佛被割掉一块肉,泪水超速溢满眼眶,微哽地说:"一定很痛吧……" "是我的肉又不是你的,喊什么痛?!"就讨厌女人哭,可他娶的女人偏偏爱掉泪,烦!眼不见为净。他爬了爬头发,本想起身将搁在桌上的膳食端来,却教人一把抱住腰际。 贺兰"哇"地一声扑进他的怀中,紧紧贴住宽阔胸膛,泪珠掉得更凶。"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模样……"她窝着他哭得好不凄惨,想将那份心痛和不舍一并哭尽。 铁无极感觉胸前湿热,望着那颗小头颅苦笑摇了摇头,他仍有满腹的怒气,在这时刻,却丝毫也发泄不出,心的某处起了风波,一些随着雪梅烟消云散的情愫,沉睡了许久许久的悸动。到底为何?他不清楚,还理定不出怀中女子对自己的意义,但不论是何,只要不背叛他,她便是阎王寨的人,是他铁无极的妻子,他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她。 身躯是僵硬的,怕满身烟尘弄脏了她,一股清香钻进鼻息,铁无极下意织嗅了嗅,低下头在她发上轻吻。 "你哭够没?"他声音听得出烦躁,挺冷淡的,不愿泄漏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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